这一刻他等了太久,终于,他可以不再压抑自己,他可以放肆地哭,放肆地喊,放肆地宣泄自己的情感与快意。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直到口干舌燥。
一次,又一次,脊背紧绷,头皮发麻,深植于心的情感疯狂地涌了出来,冲碎了所有理智。
*
两人相拥着躺下时,还紧紧抱在一起。
Silver用最后的力气死命掐着自己的大腿,他还不能睡着。
听着Ivory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他从枕头底下取出一颗药丸,先在嘴里含化,再吻上Ivory的嘴唇,将药液渡入他的口中。Ivory在睡梦中微微皱了皱眉,但仍是下意识地咽了下去。
——以防万一,他不能太早醒来。
Silver像第一天那样,慢慢取出Ivory胸口的吊坠,取下上面的宝石,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另一枚宝石安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他慢慢地,慢慢地,滑动自己的下半身,逐渐抽离开来。
这很难。如此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离开,只能自己贴着自己,空虚得要命,寂寞得要命。
他快要疯掉。
蹑手蹑脚地下床,从床下随意捡了衣服披上,遮住遍身红痕的自己。大腿肌肉格外酸软,几乎站也站不稳,合也合不上。扶着墙壁走了几步,已是满头冷汗。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白的睡颜如此恬静。
他本以为自己会心如刀割,但离开比预料中平静。
大概是,想做的都做了,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Silver静立半晌,最终笑了——
作者有话说:审核大人…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这章真的很纯爱…
第50章装睡我最后能帮你做的事。
夜色深沉,空荡荡的街边,一辆不起眼的小轿车在静静等待。Silver拉开车门坐进去,雷蒙德将剩下的烟头扔出窗外,橘红色的亮点逐渐被黑暗吞噬。
雷蒙德扫他一眼,“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Silver裹紧外套,靠着坐垫,垂眸道:“不用,直接去F城,越快越好。”
“不必如此着急……”
Silver打断他,“如你所说,我们不能再等了。等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发生变故。我现在只想亲眼看着蛛网毁灭,然后乘最近的班机去因提。”
雷蒙德发动汽车,“……好。”
他望向窗外,所有的窗子都是一片漆黑,他分不清白在哪里沉睡。反倒是那一栋高楼的外边缘,就好像在发光一样。
这光并不来自高楼内部,而来自高楼背后。它并不是现实里会出现的那种为人熟知的、充满温情的灯光,它来自天外,带有浓烈的魔幻色彩,摄人心魄。他感到惊奇,心中升起了未知的、难以名状的恐惧。
汽车启动,那道光晕也随之移动,从高楼背后逐渐显露了出来。他这才发现,原来它竟是高悬在夜空中的月亮。
那一晚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边缘分明可见。在所有人一抬头就能望见的夜空中,它就那样骄傲又忧伤地袒露出自己的全部。在恒长的时间里,它的身体千疮百孔,遍布灰色的疤痕,旧伤好了又叠新伤,从来没有真正痊愈过。可即便如此,在无人知晓的时刻,它仍旧执拗地反射着太阳的光线,将夜晚的一切笼罩在薄辉之下。
轿车在路上行驶,它就静静跟在后头,月光洒下来,像是落了一地的雪。
这是这一晚他唯一能够带走的东西,他们同病相怜。此刻他终于一半悲哀、一半释然地发现,他可能要永远记得这一晚的情形了。
他收回视线,裹紧外套,蜷缩在后座。车里开着暖空调,可他还是不住地发冷。
身上残存的感觉愈加明晰。
这一身皮肤,时常让他感到污秽。他痛恨它的敏感,被随便撩拨两下,就自顾自地发情。
而此时此刻,他却因拥有它而感到幸运,因为它们让他从头到脚地属于他,每一次或轻或重的爱抚,都如此明晰地烙印在他的皮肤上,沿着神经,深深地刻入身体。
他留给他的印记太深。Silver很清楚,从今往后,即使没有了Ivory,当他在和别人乱性,或是难耐地滋味时,都会想起此时此刻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悲哀得难以自禁。
*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有一个人在窗前看了一夜的月光,直到夜幕隐退,曦光漫天。
要珍惜这样看着月亮的时间。明天它再升起来的时候,就没那么圆了。
Silver,可惜你不知道,安眠药对于我来说,几乎没有作用。
否则,我早就死在那一场大火里了。
从遇见你开始,过了那么长的时间,我已经分不清楚是爱多一点点还是怨多一点点。我知道那些事不该归咎于你,但我也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的人生大概会很不一样吧。
到最后我也还是恨,恨你又把我丢下了。
可是听见你一遍遍说爱我,我好像忽然觉得,凭着这份谎言,我也可以活下去。
哥哥,你不要我也没有关系。
你可以大步地往前走,只要你还有一点点需要我,我就不会被落下的。
*
突发!F城女巫山脉发生剧烈爆炸,疑似恐怖组织据点被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