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床上的艾琳特纳笑了起来,越来越大声,直笑得气都喘不上来,转为猛烈地咳嗽。
赵衍叹口气,伸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打几下,帮她压下那强烈的咳意。
“重新开始?”
艾琳特目光中带着茫然,
“我跟比尔是在黑州旅途上认识的。
那时候的他,看起来很落魄,风尘仆仆,满面风霜。
但他的眼睛始终是亮的,
我呢,出身军阀家庭,打过仗,杀过人,
你可能想象不到那时候的我有多凶残,
遇到比尔以后,我就在想,是不是可以过另外一种生活,
后来我就跟着比尔到了他的家乡格陵兰岛。
那时候真的很快乐,森林,木屋,几条狗,海滩,美味的鳕鱼。
日子好到差点忘记了曾经的自己,
直到凯文出生,
我的儿子,从生下来就长得好看,
别的孩子调皮捣蛋,凯文却从小就会哄人,
跟他一起相处过的人,没有人不喜欢他。
那孩子从小身体就弱,
五岁那年的一次剧烈运动,凯文竟然昏倒了,
我跟比尔带着孩子四处求医,最后在阿美莉卡跟不列颠同时确诊了心脏病,
两边的医生都断言,凯文活不过二十岁。
后来战争来了,我跟丈夫选择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购置产业,重新开始,
那时候我就在想,
我有家了,有爱人,有孩子,
虽然孩子可能活不过二十岁,但比起曾今的日子,比起那些早早就死在争斗中的亲人,
我真的很幸运,
我真的很珍惜跟凯文、比尔在一起的每一天……
后来,家族事业越累越大,我们的手腕强硬,这么多年,从没有遇到过一个像样的对手,
凯文的身体也变好了,前段时间还度过了他的o岁生日,
一切都似乎在向好的方向展,直到一群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从我们的车队旁经过……
兜兜转转一圈,忽然现,
我从没有真正挣脱那条命运的锁链,
军阀就应该有军阀的归宿,谁又能真正洗掉自己的过去重新开始呢?……”
赵衍了解了她的过去,也听明白了她的意图,
想要再劝,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艾琳特纳却很洒脱,微笑着道:“怎么啦,赵医生,你似乎对我的礼物不是很感兴趣?”
赵衍笑着摇摇头,“位于格陵兰岛的所有产业,潜在价值都快赶上我的医院了,特纳家族多年的积累就被你这样送了出去……
你知道的,我们龙国人都信仰自己的祖先,
您这样的作为,特纳家的祖先恐怕不会很高兴……”
艾琳特纳淡淡的笑,“特纳家的确还有旁系子弟,
我之所以还躺在这里而不是追随我的丈夫孩子离去,就是等着清算那一天的到来,
我想,比起家族血脉彻底断绝,一点土地,特纳家的祖先应该不至于太过火。”
赵衍听得直嘬牙花子,‘好家伙,真的好家伙,似乎听到了一段了不得的豪门恩怨……’
“请收下吧,
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如果比尔跟凯文还活着的话,我想,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艾琳特纳向上拉了拉被子,闭上了眼睛,
显然,她不想再为这件事过多交谈。
赵衍又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袋,再次缓缓抽出其中的文件,一页页的翻过去,
身侧的一只小小的飞虫改变方向来到赵衍的头顶,似乎有某种极细微的光束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