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变相婉拒。
谢乘风露出奇怪的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甚至还体贴地给郁识多加了几道菜,仿佛拒绝的不是他儿子。
不仅郁松伟他们奇怪,郁识也感到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吃了顿饭,莫名其妙相了个亲,莫名其妙被打发走了。
或许谢乘风对他不太满意,故意说这些话劝退。
他没当回事,从马场回学校后,路上流了不少汗,直觉身体发热。
郁识以为是天太热的原因,冲了个澡去晚点名。
随着时间推移,开始变得愈发不对劲,浑身焦热脱力,疲乏的感觉直攻四肢,连走路都费劲。
当天晚上九点后,他发起了高烧,温度计显示三十九度,马上给陈清明打了个电话。
“陈医生,抑制剂没有效果,怎么会这样?”郁识的声音还算冷静,仔细听才能听到异样的颤音。
可能是常年携带芯片的缘故,他成年后只经历过一次发情期,对这方面的相关知识几乎都来自于生理书。
然而这次似乎和上次不太一样,上次接连发烧一个月,把刘茵和郁松伟吓坏了,除了无力、嗜睡、反胃之外没有其他症状。
但这次有种羞于启齿的异常。
——他的股间变得潮湿粘腻,能清晰地感觉有东西淌出来,洗了几次澡都没有好转。
这一点他没在电话里说。
心里愈发惴惴不安。
陈清明立刻道:“我在宿舍,你等着,我过去看看。”
他是个beta,虽然闻不到味道,但能感觉到信息素浓度,刚踏进郁识的卧室,就察觉一股高阶信息素扑面而来,差点把药箱砸在地上。
屋里很暗,只有桌上一盏小灯,郁识躺在床上,声音嘶哑道:“别开灯。”
陈清明快步朝他走过去,“你没事吧?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他的声音卡在嗓子里。
屋内空调温度很低,郁识将针织毯和衣物围成一圈,抱着膝盖团坐在床上,低垂着脑袋。
那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标准的发情期omega在没有配偶的情况下,陷入自我保护的姿态。
他的发丝被汗水打湿,乌亮地贴在素白的脸上,眼窝和眉骨泛着水红色,表情恹恹的,像是极其难受。下巴裹在织物当中,流露出勉力的支撑,和白天简直判若两人。
陈清明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这什么情况,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被强制发情了!我的天哪,有alpha强迫你吗?需不需要我报警?”
郁识听见最后两个字,没弄清楚状况,还是赶紧摇头。
挑起眉掏出听诊器和仪器,开始测量他的状态。
郁识似乎没有力气说话,全程微微喘气,眉头紧蹙。
陈清明没敢掀他的衣服,隔着衣物听他的心跳,仔细观察他的脸色,确保他真的没有受到任何骚扰。
检测完后,难以置信地说:“确实是强制发情,怎么会这样……你仔细回忆一下,今天有没有闻到不同寻常的气味。”
他解释道:“强制发情分几种情况,第一种是最常见的alpha使用信息素压迫,会让omega发生较为痛苦的发情,这种完全可以把他送进监狱,第二种是使用市面上禁止的药剂,和‘听话水’差不多,能让人乖乖沦为欲望的奴隶,但你的情况不像是服了禁药……”
“那么只可能是第三种,那个alpha和你的匹配度相当高,至少超过95%,而你恰好在发情阶段闻到了他的信息素……”
他喃喃道:“我明白了,抑制剂之所以没起作用,是因为你接触到了更高阶的信息素,导致抑制剂失效了。”
郁识迷迷糊糊地听他讲话,浑身像泡在滚烫的温泉里,脑子晕晕乎乎无法思考,他想起今天闻到的那股薄荷酒味。
是谢刃。
尽管早已猜到他们的适配不会低,但这么高还是让人意外。
“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他稳住呼吸问。
这还是陈清明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可想而知那个高阶信息素的影响有多大。
陈清明叹气:“不好说,有可能一两天,也可能维持到发情结束,对了,有个快速解决的办法,就是接受对方的临时标记,当然我估计你不会接受。如果不能搞到他的信息素,退而求其次,弄到沾有信息素的贴身衣物也能缓解。”
“……我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谢谢。”郁识垂下眼眸,胸口不断起伏。
陈清明抽了管针剂,卷起他的袖子,“我给你打一针复合营养剂,免得出汗太多脱水,其他的只能靠你自己,你有办法联系上那个alpha吗?”
郁识别过脸:“我能解决。”
陈清明说:“好吧,如果解决不了跟我说。”
他看了眼郁识,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好像很害怕打针,为什么?”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见郁识后颈露出的浅淡疤痕,手猛地一抖将针送了进去。
郁识闷哼一声,陈清明连忙说:“抱歉,手重了。”
片刻后,又忍不住问:“你植入过芯片?”
对于他的疑惑,郁识像是没有感到冒犯,也没有隐藏或解释的意思,只轻轻地“嗯”了声。
陈清明见他没有说话的打算,只得按部就班地推入营养剂,眼神有些复杂。
在打完针后,出声提醒道:“有芯片的腺体不适合被标记,在结合之前最好先取出来,我有认识的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