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众面前被下面子,谢乘风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抿着唇一言不发。
大家慌作一团,然而没人敢上前阻拦,所有人如木偶人一般站着。
谢君衍怒气冲天地骂道:“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了?谢刃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谢乘风强忍怒火,“爸,您别激动,当心身体,他好得很,正在隔离屋休息。”
“放狗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事吗,那一车被抬走的alpha是怎么回事?你啊,你真是太急功近利了,对自己儿子都这么狠心。”
谢君衍转头说:“谢安,去把人带走。”
暗保应了一声。
谢乘风立即阻止,“不行,爸,他现在不能转移,他的领地意识是S级的好几倍,如果贸然变换环境,只会激发更大的攻击性。您如果想让他快点好起来,不如去向您的老部下郁松伟,要那个omega的信息素。”
“你怎么好意说得出口?!”谢君衍又惊又怒,暗保赶忙轻拍他的后背。
他闭上眼气道:“我戎马半生,居然生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阿风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比不上阿权的气度。”
谢乘风狠狠握紧拳头,露出一丝凶相,很快掩饰了过去,假笑道:“爸,何必扯那个外人,我这是为了孩子好。”
会客厅剑拔弩张,紧张的氛围一触即发。
在隔离屋内,谢刃逐渐苏醒过来。
他这两天处于意识断链期,经常陷入疯狂失去记忆,等醒来后看见墙上和地上的血迹,不难猜到又发生了相同的事。
自打他成年至今,易感期一次比一次狂躁,因为屡次失手伤人,不得不在隔离屋里度过。
这一次,好像格外疯狂。
身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对于高阶alpha来说连皮外伤都不算,只是精神有几分颓废。
角落里摔碎屏的通讯器亮了起来,他打开后看见赵熠发的消息。
[赵熠:刃哥,还活着吗?]
往上翻是两天前发的视频,视频里唐天浩跪在郁识门口,身上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郁指导求你原谅我”,面如死灰垂头丧气,惹得路过的职工窃窃私语。
谢刃咳嗽了几声,嗓子干得像撒了把沙子,按住语音说:“我好得很,郁识有没有说什么?”
几秒后,那头发来语音:“我操,你怎么变气泡音了,还怪性感。郁指导让他走开点号丧,别把路过的人绊倒,他当天就搬到别的办公室去了,唐校长还过来了一趟,问他们什么情况。”
“你帮我给郁识补假条没有?”
“放心,早补了。”
“他什么都没问?”
“没有啊,直接就给批了。”
谢刃沉默不语,嘴里愈发苦涩,胸口传来酸酸涨涨的感觉。
郁识竟然一句都没问他的情况。
赵熠大大咧咧地说:“你没事就行,本来易感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回头我让9527捎两提牛奶去看你,嗳先不说了,小许喊我给他拿快递。”
……确实,易感期又不是大事,不需要别人嘘寒问暖。
他再重的伤都经历过,当年腹部被打了几个洞,躺在黄沙间垂死挣扎的时候都没有难过。
不知怎的,看着郁识的头像,竟感到一丝气闷。
发了半天呆,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条消息。
郁识收到星聊提示,打开看见一个表情包。
萨摩耶在屏幕上来回扫尾巴,露出无聊又可怜的表情,好像遭到主人的冷落而感到委屈。
他没有立即回复,关掉聊天框继续工作。
那晚的事时刻提醒他,如果和谢刃接近过近,必定会引来各路人士的关注,这些人怀揣不同的目的,让他想隐藏的东西变得岌岌可危。
谢刃和他的高度契合,让K9和医学界开始关注此时,整件事都变得危险起来。
一旦他的信息素被拿去研究,那将会是万劫不复。
如同悬崖走钢索,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直到太阳下山,郁识都没再打开过星聊,临近下班的时候,赵熠来找他,把一本习题册放在桌上。
“郁指导,这是谢刃托我交给你的作业,那天太混乱了,我给忘了,不好意思啊。”他说。
郁识扫了眼已经失去作用的习题册,随手打开翻阅,居然每页都做了记号,笔迹工整,彰显着对方的认真。
他忍不住轻轻皱眉。
赵熠以为他不满意,机灵地说道:“他可能写得比较仓促,据我所知,他对你的项目特别感兴趣,他大一的时候,专门选了粒子束武器这门课,就是为了能看懂你的论文。”
“大一?”郁识怔了怔。
“是啊,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是我猜测……”赵熠神秘兮兮,“郁指导你是他的偶像!我最近才知道,他本科论文引用了好多你的文献,书柜里还有你的全套著作,最重要的一点——”
他掏出通讯器,嘴里碎碎念道:“给你看个东西,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他打开相册翻了一会儿,将照片举给郁识,“喏,这是你之前直播那天,他特地去拍的大屏。”
照片的拍摄地是中兴路,大屏画面是星海报告厅颁奖现场,郁识穿着白大褂和浅蓝色衬衣,拿着奖牌冲镜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