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的头发剪短了很多,虽然不是他身份证上那种寸头,但比那个发型也只长一些,刺剌剌的挂在头上,额前没了发丝的遮挡,凌厉的视线清清楚楚地展露出来,生人勿近的气质尽显,威慑力十足。
再仔细一看,他那双眼尾微勾的眼睛在灯下闪出细碎的锋芒,浅棕色的瞳眸摄人心魄,目光落在沈孟青身上时,冷得她一颤,指尖蜷缩。
该死的,都到这种关头了,一看见他这张脸,她还是有些无法抵抗。
余辛把外头的大衣脱了下来,搭在椅背上,身上穿的黑色西装露了出来。
他挽起袖子,腕上的表折射出一线光亮。
余辛将手往桌上一搭,见沈孟青望着自己失神,开口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没有。”沈孟青喝了口气泡水,涌起的小气泡辣得她嗓子呛了下。
余辛递来一张纸,她接过在嘴边擦了下,说:“这么久没见,你变了挺多。”
“有吗?”
余辛往后靠下,抱起胳膊凝视着她,反问道:“你呢。”
沈孟青:“我?”
余辛:“你最近怎么样。”
还真是问到了点子上。
沈孟青搁下气泡水,决定循序渐进地聊一聊。
“我还是挺忙的,你应该也是吧。”沈孟青扯了下嘴角。
她仿佛在说废话,他们一个多月没有给对方发过消息,显然忙碌缠身。
余辛勾了下头:“嗯。”
“对了,我上次又在公司楼下看见了你的车,差不多在下班的时间。”沈孟青说道。
她话音一落,余辛的脸色就变了变。
难道,真的和祝绍明说得一样,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找他见面是要表白的?
余辛不自觉坐正了些,沉沉盯着她下一句话。
没想到的是,说完这句话后,气氛就陷入了沉默中。
沈孟青是在等自己开口吗。
余辛深吸了口气,接下愈生以来,他从未感到有什么事让他棘手过,但现下的场面,还真让他无所适从。
恰好,这时服务员将他点好的咖啡端了上来,余辛举起杯,浅浅喝了口微涩的美式。
“你记得我上次说等你回北城了,我们聊聊吗。”他垂眸说道。
沈孟青点点头说:“记得。”
“我想说的是。”余辛喉结一滚,眼神深邃,“我有事瞒着你。”
“啊?”
沈孟青眨了眨眼,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不应该有事瞒着的人是她吗。
既然余辛都这么说了,沈孟青像是得到了鼓舞一般,心一横出声说:“其实我也有。”
余辛:“……”
他愕然地说:“要不,我先说?”
沈孟青叹了口气:“还是我先说吧,可能等我说完,你会发现你瞒了我什么也不重要了。”
她将气泡水喝到见底,悠悠吐了口气后,注视着余辛说:“我要回楚城了。”
余辛动作一顿,表情似是未变,但沈孟青感觉得到,周遭的氛围被冷冻住了一般。
“什么意思?”他语调一凉。
“这几个月我在职场上遇到了瓶颈,流失了很多个客户,领导一直在打压我,同事关系也一般,所以我就动摇了跳槽的想法。不仅如此,前段日子我妈做了个小手术,她甚至都没告诉我,就是怕影响到我,怕我在北城不能安心工作。”
沈孟青说着说着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她忽然意识到她像是把余辛当做了一个情绪宣泄口,便立刻刹住了车,将话题扯了回来。
她定定地说:“总之,我在楚城找到了新工作,我要回去了,你明白吗?”
余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毫无情绪,一潭死水。
他的反应在沈孟青的预料之中,但和他四目相对着,沈孟青心里还是没底气地打着鼓,眼神飘忽又躲闪。
缄默了很久后,余辛才冷冷说:“不明白。”
沈孟青舔了下干涸的唇瓣,说:“有什么不明白?”
余辛眼里泛起隐忍和压抑,有些话他们之前吵过,他不愿再提,只问一句:“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这是我的私事。”沈孟青不理解他的意思,“而且,就算我告诉了你,一切也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余辛气极反笑,一双长腿伸展开,那股压迫感又来了,这短发显得他劲劲儿的,不好惹得很。
“沈孟青,你决定好了?”
沈孟青坚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