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咽了下口水,对照前几句,再听这一句,那就是两位当中至少有一个是给先帝带的绿帽子。
在场为数不多,半点都不知情的吴利怔愣问出口:“什么?”
武青萧亦齐齐摇头:“没什么。”
吴利皱眉,不懂这两位文臣在搞什么哑谜,把主意打到萧亦手里的奏折上,萧亦先一步动手将册子放进封听筠手里:“还是陛下保管着为好。”
武青深以为然,和萧亦一起退到半边。
于是乎,吴利看一眼封听筠,又看一眼萧亦、武青,再看一眼册子,最终愤懑歇了心思。
只道:文臣多奸诈,胆敢当众蛊惑皇帝!
不曾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小太监行色匆匆跑来,对着王福耳语几句,王福神色慌张走到封听筠面前:“陛下,辛者库管事午时遇害了!”
待萧亦和武青赶到事发地,辛者库管事躺在地上,身上盖着块纯白无瑕的白布,仅露出一双半新不旧的布鞋。
武青先一步揭开白布看了眼,触及死者血肉翻飞的脖颈,断言:“一刀毙命。”
又拿起死者已经僵硬的手仔细检查了一遍:“寻常尸僵,凶手没给她反抗的机会。”
萧亦看着辛者库管事的脸却蹲下身,指着鼻尖的痣道:“原先没有。”痣周边皮肤比整张脸白上几个度。
武青同样观察,想起什么:“琬贵妃身边有个宫女叫云柔,鼻上便有痣。”
“进屋看看。”这事萧亦同样知道——
作者有话说:射箭我有经验,被弦打青半只手,所以不必深究[抱抱][抱抱]
第39章臣又成废物了
辛者库管事的屋子不大,一眼能看完所有,以至于萧亦一进门就撞见了那张血迹斑斑的梳妆台,仍新鲜艳红血液呈放射状喷在桌面墙上,经过时间的发酵滑在地面,溅起星星点点。
地上,白瓷瓶盖里盛着一滴,从中心扩散成蜘蛛丝。
武青从角落捡起个滚远的瓷瓶,指甲往瓶底刮起片薄如蝉翼的皮,透在光下,很快与指腹皮肤融为一体。
指甲掐过,假皮毫发无伤,仅是留下的印子,不论是柔韧性还是相似程度,都和人体软组织近乎一致。
后方两个小太监拿来个丝绸手帕,里面包着个粉白的荷包:“大人,这是从辛者库管事衣柜里搜出来的。”
荷包是寻常的材质,粉白的面料用白线绣了云纹,做工精细非常,边缘却有些褪色,应是有些年份了。
萧亦打开荷包,里面装着两个极小的银制的平安锁,一个细致的地方已经发黑,一个已经磨损得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纹路。
发黑的刻了个云字,磨损过头的仔细辨认下来应该是个水字。
“不出意外,她就是云柔。”武青接过银锁,把玩两下便下了定论。
痣的位置一般无二还可以归咎于巧合,银锁总是赖不掉的。
不用武青说,本就是板上钉钉,萧亦随口接上:“应该是。”
先帝后宫无后,几个贵妃抢夺后印治理后宫,这种情况下要想浑水摸鱼暗箱操作并不难。
照幸存的老宫女所说,水柔是琬贵妃从府中带进宫门的,大户人家对闺阁小姐的重视程度不低,因此水柔家中几口人,是什么家庭,琬贵妃理应清楚,八成知道云柔、水柔的关系。
有这一层关系在,云柔想当辛者库管事不难。
但水柔是否有罪?
云柔蛰伏多年又是否只是为了活命?
眼下无法确定。
武青却眼尾一跳,突然踩在桌上飞上屋顶,从两棵柱子的交汇处摸下个铁盒来,稳稳落地,抬手招呼萧亦:“过来看看。”
“你在找东西上很有门道。”萧亦随口夸了句。
武青竟也厚颜:“当然。”否则他没那么多门道收集消息,有些人家的仆从,收买不了。
回想起封听筠对萧亦的态度,有利可图地嘴上“无偿”分享:“屋子就那么多地方,能藏东西不多,特别注意那些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就行。”
“比如?”萧亦问。
发现萧成珏的密室,还是因为他逐寸逐寸搜寻,才因为柜子发现墙面倾斜度不对,这个时代的人藏东西,着实有一套。
问了说不定哪天就有用。
“墙面、房顶、地面,越是一眼不出有问题的地方,越有问题。”谨慎的人往往在习以为常的地方下功夫。
难免多说一句,“不过,大多数人喜欢在瓶瓶罐罐、边边角角藏东西设机关。”
萧亦点头深以为然,萧成珏密室入口设在房顶,常人想都想不到的地方,靖国公也是在桌底着手,寻常人最多胡乱摸一把,要不是桑黎提醒,他未必会摸那么细。
武青提醒:“先看盒子里的信。”
盒子里装的东西不多,一朵旧了的绢花,一条质地极好的雪白流苏和几封书信。
只看字迹,云柔明显不是读书人,字写得大而顿,歪歪扭扭,处处都有墨疤,很像小孩初学写字的产物。
内里用词更是简单易懂。
“阿云,今日协助婧贵妃在小姐宫中抓到个眼线,婧贵妃说明年就让我出宫。”几个字就占满一整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