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是好奇,若是惦记谁,会遭人厌恶吗?”萧亦目视封听筠,搜刮对方脸上的动作。
封听筠眼皮一跳,品出萧亦话里的意思,险些控制不住气笑起来,压着火气语气硬不硬,软不软着:“惦记暂且不提,你先做正事。”
几乎是瞬间,冷光落在十步开外的王福身上:去查!
萧亦悻悻然垂下头来。
那就是不能被惦记。
好在两地分隔不远,萧亦进门主动上前按机关,先一步踏入密道中。
脚才踏进,又被封听筠拉回来:“老实在朕身后跟着。”
“陛下没来得及改机关?”萧亦记得封听筠改过机关,靖国公正因如此死在其中。
封听筠兴致不高:“毁了。”
两人无言走入密道中,密道原本只用点燃一盏灯,往后的自己会亮起来,大概装置也被一概毁去了,走到一处才能点亮一处的蜡烛。
走到某处,蜡烛才被点亮,烛光跳动一下,隐现喷射在墙面上的绛紫色血液骤然升起,猛地一看,鬼影一般,勉强能分辨出个人形,似被箭矢穿过,跌在墙上,支撑不着半瞬徒留半道浅印子,就陡然摔倒在地,滑倒的血痕重于人形。
地上倒是没留下多少血迹,看样子是在来往的行人践踏下销声匿迹了。
封听筠没料到人是死在这里,忙不迭观察萧亦的神色,萧亦只是淡淡看着,接受能力良好,甚至点评了一句:“臣见过比这更逼真的。”
鬼屋挺舍得用血浆。
相比之下,不足为惧。
“嗯,厉害。”封听筠莞尔。
萧亦仍旧不识好人心:“陛下带臣来这是为了吓臣?”密室的东西不是早被清理干净了吗?
来这里故地重游?
“比起朕,你吓朕的更多。”封听筠叹气。
萧亦自认为没理由吓封听筠:“臣何时吓陛下了?”
“多了。”封听筠面色不假。
萧亦抿唇,越过封听筠往前走,直到走到分叉口,封听筠伸手扶上萧亦的肩膀,轻巧将人换了个方向:“这边。”
这条路,正好是温思远要走,萧亦怕死里面那条,欣然接受封听筠的转弯。
走不过五十米,前面拐弯处隐约有光亮,昏黄着晕染开,有人影打在其中,不禁警觉起来。
封听筠顺着被萧亦拉住的袖子搭了下萧亦的手:“无妨,朕的人。”
“那陛下为何要走前面?”
挡在人前面的萧亦问得理直气壮,封听筠轻笑:“以防万一,走吧。”
萧亦愣在原地不动,半天回头:“陛下当真有心上人?”
封听筠态度不作假:“当真。”话也是真的。
萧亦敛去目光上前,里面的人不知是顺带看见了他身后的封听筠,还是记得他的长相,不多言面色无异将他们引进门。
封听筠逐渐与萧亦并肩:“靖国公有一木哨,可唤专人。”
萧亦翻译得当:“哪方面的专家?”
“培养死士聋聩的专家,此前有人特地来找过,只找到了放到你密室的那张毒药配方。”
“陛下故意的?”话是如此,以封听筠展现出的运筹帷幄看来,但凡出手,必不会遗漏什么。
除非是刻意。
“是,大理寺狱卒,也在对方手中。”封听筠将萧亦带进才建出来的房间,墙面斑驳地面碎石嶙峋,细小的哗啦声响在角落,细看,冷铁锻造的铁链微微碰撞着,一头连着铁扣,一头扣着人的脚踝。
封听筠继续:“要查,带上武青、温思远。”
链条拴着的人好像听到什么阎王罗刹的声音,猛地抖动起来,啊啊啊的叫了起来。
嗓音嘲哳,分外凄厉。
守在房中的侍卫立刻拿出个木哨,急促的哨声未歇,这人身上爬出来密密麻麻一片虫,黑得发凉,雨林蚂蚁大小。
“要控制聋聩,无专门训练过的蛊虫不可。”侍卫又吹哨子,蛊虫爬回那人身上。
又见被锁链拴住的脚抽搐,一阵凄厉嘶哑的声音过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气息不复存在,秃然倒地。
侍卫上前叹气:“陛下,死了。”
封听筠冷然:“带出去泼油焚烧,务必不留痕迹。”
回头却见萧亦失神立在原地。
“萧……”
“陛下为什么绕这么一大圈让臣去查凶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臣是谁?”萧亦回神问。
封听筠不觉暗自摇头,萧亦怎会不知道他本性,解释道:“直接说你或许不会相信。”
“那陛下信臣吗?”萧亦问。
“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