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归历史轨迹,封听筠解决地办法很简单——抄了萧府,杀了萧成珏。
密室抄出来那些财物,刚好给了封听筠与右相对抗的底气。
现在也是,抄来的赃款和拍卖来的钱刚好足以用在赈灾,江淮盛产粮食,天灾过后短期内难以收缴税收,国库又将长期处于空虚状态,别说和右相分庭抗礼,稍微用到钱都是捉襟见肘。
可就这么看来,右相多年贪污过量,萧成珏密室那些财物显然还对不上账。
“陛下,您说右相贪墨的钱去哪了?”
温思远理所应当:“不是一贯交给你管着的?”
同一时间,封听筠微微摇头:“不知。”
萧亦再默然,这算个千古难题,后世考古也没考出个所以然,只将经济与财务对不上账的原因归咎于萧成珏贪,但萧成珏才上位几年?——
作者有话说:没在规定时间是因为昨天有事,赶时间写出来的不好,所以改了下才发出来,这更昨天的,今天的晚上九点发[亲亲][亲亲]
第56章臣与七个复印件
是夜,萧亦再度入梦,依旧是旧景重现。
偏殿窗户关得严实合缝,屋内烛台下蜡油淌在地上也没人收拾,徒留行色匆匆的脚印干涸于此,寻着脚步往上,人人手里拿着药,或是熬得浓稠,一看就纯正无比的中药,或是切成了薄薄一片供人续命的参片。
仅是看着,就觉空气都是苦的。
导致这局面的人面色惨白窝在皇帝怀里不省人事,单薄的衣物下可以说是皮包骨。而现世不过几天,面前人竟已是弱不胜衣。
黄粱一梦,人便换了模样。
姑且被正主认作是自己的“萧亦”昏迷中也没止住咳,不过三声人就痛苦蜷缩一下,呕出口血正好被封听筠用帕子及时接住。
血液并不鲜艳,反而有些浓稠得发黑,像是中了毒。
病人唇边尚残有血液,染血的帕子却甩在了跪着的太医面前,其上污血好不刺目,骇得几个太医鬓发都粘在了脸上。
“三天。”帝王轻轻吐出两个字。
太医一抖,他们自然知道三天指什么,天子宠臣中毒三日有余,日日扎针防止毒素扩散,全靠补药吊着命,整个太医院聚在一块,左右推卸,也没想出个招来。
要说解毒,毒入肺腑,放干了血也未必管用,要说以毒攻毒压制,前些时候才中过毒伤了根本,眼下哪能够以毒攻毒?
若把人攻到阎王殿,他们的一生也到尽头了。
只能冒着砍头的可能,空口画大饼:“臣等必将竭尽全力!”
声音外强中干,几嗓子吼下来,昏迷着的“萧亦”都吼醒了,半睁着眼心心念念的还是正事:“离科举还有几日?”
“不足五日。”封听筠这才招人拿来块手帕,擦干净“萧亦”唇上的血渍,没了那点血色,整张脸无异于添墨的白纸,除去黑白,别无其他。
无人看见的萧亦站在原地不动,中毒三日,离科举还有五日,算起来,不就是封听筠不让他回府吃饭那天?
“萧亦”又咳,咳得唇齿间又有血色,却没再吐出来,不顾封听筠伸帕子接,硬生生咽了回去。
好半天有气无力靠回封听筠身上,嗓音暗哑:“谁那么缺德,好歹让我把事弄完再毒,臣运气怎么就好到,唯独喝了碗牛肉汤,毒就在里面。”
封听筠不言,调整坐姿方便“萧亦”靠着,“萧亦”感官迟钝,完全分不清楚这些,但五脏六腑发狠地疼,几乎不给人缓息时间,便连唇间也关不住闷哼,疼得几近昏厥。
即将闭眼前,封听筠召来还冒着气的中药,温声慢语:“别急着睡。”
中药气浓,饶是五感迟钝,那苦气也熏得“萧亦”想死过去,拿头蹭了蹭封听筠:“陛下,臣自感时日不多,就不浪费这些好药了。”
封听筠抬碗的手一僵,趁人醒着拿勺子撬开“萧亦”的嘴,话分外不中听:“科举没结束,你死什么?”
可料想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即便科举开始,也做不了什么。
“萧亦”咽下去一勺中药,却是面不改色,奇怪地说了句:“竟然不苦?”
不苦二字一出,众太医瞬间抬眼,眼见着天子怀中人未曾面色红润,精神也不算好才勉强放下心,心知还不算回光返照。
又见“萧亦”咬着勺子与封听筠抗争,说话颠三倒四含糊不清:“陛下这般凶,很难让臣衣带渐宽终不悔。”
他没什么力气,即便咬着勺子不松口,封听筠想抽出来不难,听着那句不苦,握勺子的手不动,碗身却是一颤,无声中将怀里搂得更紧了两分。
低眸问:“这诗可是这样用的?”
“是不是臣都用上了。”大抵是疼过了头,他瑟缩几下又要闭眼。
封听筠嗓音也哑下来:“乖一点,先喝药。”
独留的意识让人回答了他一句:“不喝,反正您科举后也不留臣。”垂着的手不合时宜按上君王的衣领,“陛下,您要留我一命吗?”
萧亦看着封听筠低头,看动作他好像说了句什么,“哐嘡”巨响过后,门外温思远举着什么东西进来。
与此同时萧亦突然惊醒,离书桌不远处,狂风冲开了窗户,夹着雨水冲进门,也是“哐嘡”巨响,叫人分不清那声真切的“哐嘡”,那些旁观的画面,是梦还是现实。
盯着窗户半晌,脑子蓦地被冷风吹得一激灵,封听筠到底留不留“他”一命?
以前说过的不想要他命,是不是能和这里对上?
仰头看天色,不晚,应该还能进宫一趟。
与萧亦同步入宫的是帝师以及手上一群人,帝师甚至领先了萧亦一步。
封听筠正与温竹安交谈,抬眼扫过徒增老气的帝师,和身后那一堆差不多样貌的人,罕见有几分不解?
温竹安逐一看过人,挑眉看了眼封听筠,见对方面无异常,更是眯了下眼,萧亦便是这时不请自来的。
进门一排人背对着他而站,走近相看不过两眼,瞬间倒抽一股凉气,默不作声点兵:“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