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与探索欲,如岩浆般在胸中升腾。
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若因畏惧而止步不前,道心何存?剑心何在?
他又想起酒剑仙手臂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想起那些陨落在剑墟中的前辈。危险固然可怕,但——
“师父曾说过,剑修之道,在于一往无前。”林轩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磐石般的坚定,“若因前方有险便绕道而行,那这剑,不修也罢。”
他站起身,对酒剑仙深深一拜:“师父,师姐,剑墟……我非去不可!”
酒剑仙看着他眼中的决意,知道劝阻无用。这个徒弟看似温和,实则骨子里比谁都执拗。一旦认定的事,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罢了,罢了。”酒剑仙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欣慰与释然,“当年老夫若是有你这般决断,或许……唉,往事不提。既然你已决定,老头子我就陪你疯一把!”
他也站起身,身上那股慵懒气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剑道高人的凌厉:“但在你进去之前,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实力、情报、保命之物、联盟后事……一样都不能少!”
苏月此时也上前一步,轻轻握住林轩的手。她的手微凉,却握得很紧。
“师弟,我与你同去。”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胡闹!”酒剑仙瞪眼,“月儿你才筑基后期,进去不是送死吗?”
“正因我修为尚浅,才更该去。”苏月平静道,“剑墟虽是绝地,却也是磨砺剑心的最佳场所。师父当年金丹期都敢闯,我为何不敢?况且……”她看向林轩,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师弟一人前往,我不放心。”
林轩心中一暖,却摇头道:“师姐,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此行凶险异常,我绝不能让你冒险。况且联盟初立,需要有人坐镇。你与萧辰师兄在,我才能无后顾之忧。”
苏月还要再说,酒剑仙却打断道:“月儿,林轩说得对。你留下,不只是为了联盟,更是为了给他留一条后路。若他真在剑墟中遇到不测,至少还有你能继续追查古剑纹的秘密,应对未来的变局。”
这话说得直白而残酷,却是在场三人都必须面对的现实。
苏月咬着唇,良久,才缓缓松开林轩的手,退后半步:“我……明白了。师弟,你一定要回来。”
“我会的。”林轩郑重承诺。
酒剑仙见两人达成共识,便开始详细安排:“从现在起,你有三个月时间准备。这三个月,我会亲自操练你——不是教你新剑招,而是教你如何在绝境中保命、如何识别剑墟中的危险、如何在灵力被压制的情况下最大程度挥战力。”
“同时,你要尽快将修为巩固在金丹初期巅峰。我这里有半瓶‘凝金丹’,虽然对你现在的境界效果有限,但能助你夯实基础。”
“情报方面,老夫虽未深入剑墟,但这些年也收集了不少相关资料。明天开始,你每天花两个时辰研读。另外,我会联系几位曾探索过剑墟外围的老友,看能否换来更详细的线索。”
“保命之物是关键。”酒剑仙神色严肃,“避煞符、定神丹这些常规物品必须备足,但更重要的是几件特殊宝物:能抵御空间波动的‘定空符’、能短暂蒙蔽剑傀感知的‘敛息玉佩’、能指引正确方向的‘破妄罗盘’……这些宝物有价无市,需要动用联盟资源去交换或拍卖。”
他沉吟片刻:“联盟初立,资源有限。这样,老夫私人还有些珍藏,应该能换到一两件。剩下的……恐怕需要你去完成一些危险任务,或探索某些遗迹来换取贡献点,在各大商会兑换。”
林轩点头:“弟子明白。我这便去任务堂看看。”
“不急。”酒剑仙摆手,“明日开始,白天我操练你,晚上你研读资料、修炼巩固。十天后,待你初步掌握保命技巧,再去接任务不迟。”
他看向西方夜空,那里是剑墟的方向,灰暗的天空在月光下隐约可见一道细微的裂痕,仿佛世界的伤疤。
“剑墟开启有周期性。”酒剑仙缓缓道,“据记载,每三年,剑墟外围的寂灭剑煞会相对减弱一个月,那是唯一的进入窗口。下一次窗口期,正好在三个半月后。时间……很紧。”
林轩握紧拳头:“足够了。”
酒剑仙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今夜便好好休息。从明天起……你会体验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的训练。”
他转身走向屋内,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佝偻,却又透着难以言喻的力量。
院中只剩林轩与苏月。
两人相视无言,却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夜风吹过,带着深秋的凉意。苏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亲手缝制的青色内甲,递给林轩:“这是用‘冰蚕丝’和‘玄铁鳞片’编织的,能抵御部分剑煞侵蚀。我……只能做这些了。”
林轩接过内甲,触手温凉,针脚细密,显然花费了极大心思。
“谢谢师姐。”他轻声道,“等我回来。”
苏月重重点头,眼中水光一闪而逝,随即恢复清冷:“你若回不来,我便去剑墟寻你。寻不到,便修炼至元婴、化神,踏平剑墟。”
她说得平静,林轩却听出了其中的决绝。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他笑道。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各自回房。
林轩盘坐榻上,并未入睡,而是内视己身。丹田之中,金丹缓缓旋转,散着淡淡的金芒。胸口的古剑纹微微烫,识海中的地图虚影时隐时现。
他伸出手,掌心凝聚出一道剑气。剑气纯粹而凌厉,却在微微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兴奋,是对未知挑战的渴望。
“剑墟……”林轩喃喃低语。
禁地之门,已然向他敞开。
九死一生的旅程,即将开始。
但他心中并无畏惧,只有一往无前的决意。
因为他是林轩。
因为他是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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