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朱红色的木门无风自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了院内一角景象——青石板铺就的天井,枝叶繁茂的老槐树,以及树下石桌旁,那位正悠然坐着,手持青瓷茶杯的玄衫青年。
城主府管事赵干眼神微凝,心中暗赞一声“好雅致的地方”,随即收敛心神,整了整衣袍,迈步而入。他身后的两名随从则默契地留在了门外,如同两尊门神。
踏入院门的瞬间,赵干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宁静平和气息笼罩周身,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纷扰都被隔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墨香,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神安定。他不敢怠慢,快步走到石桌前,对着陈文再次拱手,姿态放得更低了一些:
“在下赵干,冒昧来访,打扰陈先生清修了。”
陈文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落在赵干身上,并未起身,只是随意地指了指对面的石凳:“赵管事不必多礼,请坐。”
他的态度谈不上热情,也算不上冷淡,就是一种纯粹的随意,仿佛来的不是城主府的心腹管事,而只是一个普通的邻人。
赵干心中更是凛然。这种自然而然、毫不做作的随意,往往意味着对方有着绝对的底气。他依言坐下,腰杆挺得笔直,不敢完全放松。
“赵管事奉城主之命而来,不知所为何事?”陈文直接问道,懒得绕圈子。他一边说,一边拿起茶壶,给赵干也斟了一杯清茶,“粗茶一杯,不成敬意。”
“不敢,多谢先生。”赵干双手接过茶杯,触手温润,茶香清冽,绝非凡品。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陈先生在此开设书斋,教书育人,弘扬文道,城主大人早有耳闻,一直心生向往。近日,城中生了一些……不大平静的事情,尤其是昨夜鬼市之中,似有异动,牵扯不小。”
他顿了顿,仔细观察着陈文的表情,却现对方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模样,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趣闻。
赵干继续道:“城主大人获悉,先生与门下高徒似乎也卷入其中,并且……先生似乎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说的很含蓄,但意思已经点到。
陈文抿了口茶,不置可否:“哦?什么身份?”
赵干深吸一口气,压低了些声音:“‘守书人’。”
陈文笑了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淡淡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城主大人消息倒是灵通。”
这话等于默认了。赵干心中一定,态度愈恭敬:“先生见谅。城主大人并无探究之意,只是‘守书人’阁下驾临青岚城,乃是我青岚城之幸事。城主大人意欲在府中设下薄宴,一是为先生接风洗尘,二来,也是想就城中近日之事,向先生请教一二,以期能更好地维护青岚城的安宁。”
原来是下请帖来了。姿态放得很低,用的是“请教”,而非“问责”或“命令”。
陈文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桌面,出哒、哒的轻响。他看似在沉吟,实则是在脑海里和系统快交流。
“系统,查询青岚城主洛景天的基本信息,以及他对‘守书人’的可能态度。积分控制在oo点以内。”
“叮!查询青岚城主洛景天(公开信息及部分可信传闻),需o积分!是否确认???????”
“确认。”
信息流涌入:
“洛景天,青岚城现任城主,金丹后期修为,出身于大乾王朝洛家(中等修仙世家)。为人谨慎,善于经营,在位期间,青岚城商贸繁荣,各方势力维持着表面平衡。其背后与云渺仙宗某位外门长老有姻亲关系。”
“其对‘守书人’态度:基于流传信息,持谨慎结交、不得罪之原则。认为‘守书人’存在本身具有一定稳定价值,但亦蕴含未知风险。暂无主动为敌之迹象。????????”
信息不多,但关键点有了。谨慎,想结交,背后还有云渺仙宗的影子。这宴会,恐怕不单单是接风那么简单。
见陈文沉吟不语,赵干连忙补充道:“先生请放心,此次宴会并非大张旗鼓,只是一场私宴,除城主大人与少数几位心腹外,并无外人。绝不会有扰先生清静。”
陈文抬眼,看向赵干,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赵管事,你觉得我这院子如何?”
赵干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清幽雅致,灵气……嗯,令人心静神宁,是一处难得的宝地。”他本想感知灵气,却现这院中灵气似乎与外界无异,但又给人一种异常和谐稳固的感觉。
陈文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说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就喜欢待在这小院里,喝喝茶,写写字,教教学生。外面的纷扰,能避则避。城主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赵干心里一沉,这是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