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用他们?”
“不错。”
李晚宁转身,眸中闪着光,“那一榜进士,固然多数与周阁老有些香火情,但正因如此,他们才未被江南势力渗透。
更重要的是,他们年轻,有抱负,却无出路,心中憋着一股气。
周阁老能给他们的,最多是些清水衙门的闲职。
但我们能给他们的,是手握实权、肃清污浊、名留青史的机会!陛下以为,他们会选哪边?”
君墨寒眼睛亮了:“驱虎吞狼?不,是引新血,冲污流!好计策!
这些人年轻,缺少根基,反而更容易掌控,也更有锐气!”
“正是。”
李晚宁点头,“而且,他们与周阁老那点情分,在真正的权力和前程面前,不堪一击。
只要我们驾驭得当,这些人,就是刺向江南旧势力最锋利的一把把新刀!”
“人选呢?你可有目标?”
“有。”李晚宁显然已深思熟虑
“臣妾仔细看过他们的履历和科考文章。其中三人,可为佐助。”
“其一,谭纶,湖广人士,家境贫寒,当年殿试策论,写的是《论漕运积弊与革新》,见识不凡,文笔犀利,对漕运弊端剖析甚深,是个实干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可任审计清吏司知事,专司漕运账目。”
“其二,徐光启,此人虽是书生,但对算术、格物极感兴趣,殿试文章里竟用算法推演田亩赋税,被考官斥为‘奇技淫巧’,差点落榜。”
“但正因如此,他心思缜密,精于计算,查账是一把好手。可任审计清吏司主簿。”
“其三,沈有容,”李晚宁顿了顿,“此人虽是江南松江府人,但家族早已没落,与沈家并非同宗。”
“他自幼随舅父出海经商,通晓番语,熟知海情,殿试文章写的是《开海通商利国策》,眼光独到。可任市舶司通译,兼理番商事务。”
君墨寒越听越惊异。
他这位皇后,不仅对朝中老臣了如指掌,竟连去年刚中进士、尚未授官的新科进士都如数家珍,其识人之明,用人之胆,令他叹为观止。
“就依你所言。明日便下旨,擢升此三人。”
“审计清吏司和市舶司其余吏员,也从未授官的进士、以及有才学却屡试不第的举人中选拔。”
“背景务求清白,最好与江南无涉。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君墨寒拍板。
“谢陛下信任。”
李晚宁福身,又道,“还有一事。新衙初立,犹如婴孩,需有猛虎护持。”
“臣妾请调一队精锐,明为衙役,实为护卫,暗中再配一队玲珑阁好手,专司情报探查与反制。双管齐下,方能确保新衙在江南站稳脚跟。”
君墨寒深深看她一眼:“准。朕会从金吾卫中挑选五十名好手,再让冯保从内卫中拨二十名暗卫,皆由你调遣。玲珑阁那边,你也自行安排。”
这便是将人事、财务、安保大权,尽数交托了。
君墨寒的信任,毫无保留。
李晚宁心中暖流涌动,正要说什么,冯保又匆匆进来,这次,他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惶。
“陛下,娘娘,不好了!周阁老……周阁老回府后,突然晕厥,太医说是中风!如今昏迷不醒!”
“什么?”
君墨寒和李晚宁同时色变。
早朝时还中气十足、激烈反对的老臣,回府不过几个时辰,就中风昏迷?这也太巧了!
“太医怎么说?可有大碍?”
君墨寒急问。
“太医说,中风急症,情况凶险,即便救回来,恐怕也……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了。”
冯保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