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沉默。
但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片刻后,一位御史出列,是周阁老的门生,姓赵。
“臣,有本奏!”
赵御史声音洪亮,带着一股豁出去的悲壮,“臣要弹劾皇后李氏!德行有亏,秽乱宫闱,不配母仪天下,更不配临朝听政!”
“哗——”
殿内一片低低的哗然。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当有人当庭喊出来,还是让所有人心脏狂跳。
君墨寒眼神瞬间冰冷如刀:“赵御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诽谤国母,是死罪!”
赵御史扑通跪下,却梗着脖子,高举奏本:“臣有确凿证据!皇后在潜邸时,曾与一江湖游医柳不言过从甚密,孤男寡女共处三日,此事北境军中多人可作证!
此其一!其二,三日前,皇后曾密诏此人入宫,时长一个时辰,屏退左右,不知商议何事!此等行径,岂是国母所为?臣恳请陛下,废后,以正视听!”
字字如刀,句句见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晚宁身上。
想从她脸上看到惊慌,看到羞愤,看到任何失态。
然而,没有。
李晚宁甚至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却像一记耳光,清脆地甩在赵御史脸上。
“赵御史。”
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你说本宫与柳不言有私情。证据呢?”
“北境军中多人可作证!”
“何人?姓甚名谁?现任何职?可敢上殿与我对质?”
李晚宁一句接一句,语平缓,却压迫感十足,“你说本宫三日前密诏他入宫。何时?何地?何人看见?宫门记录可在?
你身为御史,风闻奏事也需有据。空口白牙,污蔑国母,这就是你的‘确凿证据’?”
赵御史被她问得一愣,但旋即咬牙道:“此事已在京城传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皇后心中无鬼,敢不敢让那柳不言上殿,当面对质?”
“对质?”
李晚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缓缓站起身,凤眸扫过下方百官,最终定格在赵御史脸上。
眸光锐利如冰,“本宫乃一国之母,你让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郎中上殿,与本宫对质私情?
赵御史,你是在羞辱本宫,还是在羞辱陛下,羞辱这大夏的朝堂?!”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威:“本宫与陛下结夫妻,患难与共,情深义重,天地可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竟要被你这等小人,用如此下作龌龊的谣言,当庭诘问?赵文忠!你好大的胆子!”
赵御史被她的气势所慑,竟不由自主后退半步,脸色白。
“至于柳不言,”李晚宁语气一转,带上几分嘲讽,“此人三年前在北境军中行医,救治伤兵数十人,陛下曾亲口赞其‘医者仁心’。”
“此事,北境军统帅郭威老将军,及一应将领皆可作证!”
“本宫当年遇险,确为柳大夫所救,此乃救命之恩,本宫与陛下一直感念于心!何来过从甚密?至于三日前入宫……”
她顿了顿,看向君墨寒。
君墨寒立刻接口,声音冰冷:“是三日前,朕旧伤复,疼痛难忍。皇后忧心朕的身体,想起柳大夫擅治此症,故秘密寻访,请其入宫为朕诊治。”
“此事,太医院院正、冯保皆在场。怎么,赵御史是觉得,朕的伤是假的,还是皇后为朕寻医问药,也有罪?!”
“臣……臣不敢!”
赵御史冷汗涔涔,他没想到皇帝会直接下场,更没想到对方连“陛下旧伤”的理由都找好了!
这让他怎么接?
“你不敢?朕看你敢得很!”
君墨寒猛地一拍龙案,震得笔架乱颤,“先是散播谣言,污蔑国母清誉!后是当庭构陷,其心可诛!冯保!”
“老奴在!”
“将赵文忠给朕拿下!押入诏狱,严加审讯!
朕倒要看看,是谁指使你这般攀诬皇后,离间朕与皇后的夫妻之情,扰乱朝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