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而去,留下满殿面色惨白、如丧考妣的官员。
圣旨以八百里加急的度,往各州府。
同时出的,还有另一道密旨:着各地“玲珑阁”暗中配合,确保寒门学子报名无阻,若有地方官绅暗中阻挠,证据确凿者,可先斩后奏!
这道密旨,是君墨寒与李晚宁离京前商议好的。
玲珑阁这张网,如今已不仅仅是个情报组织,更是帝后手中最锋利隐秘的刀。
消息传到北地,传到西南,传到那些被世家大族遗忘的角落,如同一点星火,瞬间燎原。
“听说了吗?皇上开恩科了!不要荐书,是个人就能考!”
“真的假的?俺、俺家三代佃户,也能考?”
“圣旨都贴出来了!千真万确!咱们州名额还多了三成!”
“老天开眼啊!老天开眼!儿啊,你有出路了!你有出路了!”
无数衣衫褴褛、面容黝黑的农家少年,放下锄头,拿起角落里落满灰尘的书本,眼中燃起从未有过的光芒。
无数在富户家中帮工、在店铺里做伙计、在山野间苦读的寒门子弟,颤抖着双手,抚摸着那张薄薄的、却重若千钧的报命文书。
希望,如同野草,在贫瘠的土地上疯长。
与此同时,江南,苏州。
沈家老宅,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夜。
“昏君!昏君!他这是要掘我世家根基!断我江南文脉!”
一名族老气得浑身抖,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两月后恩科,废除荐举,削减我江南名额……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另一人面色灰败。
沈家现任家主,沈万川,一个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者,坐在上,手指缓缓敲击着紫檀木的扶手,不一言。
“家主,不能再忍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吼道,他是沈家掌控的盐帮大头目,“那狗皇帝派了于谦那个阎王来查我们,现在又搞什么科举新政,摆明了是要对我们动手!”
“要我说,一不做二不休,让于谦永远消失,再给京城那边一点颜色看看!”
“让他们知道,江南,是谁的江南!”
“闭嘴!”沈万川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让那汉子瞬间噤声。
他抬起眼皮,目光缓缓扫过厅内神色各异的族人:“对钦差动手,是下下之策。”
“若非逼不得已……罢了,此事已成,多说无益。”
于谦遇袭,虽非他直接下令,但他默许了族中激进派的行事。
如今看来,确是打草惊蛇,后患无穷。
“至于科举新政……”
沈万川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皇帝想用寒门子弟来稀释我们,没那么容易。”
科举,考的不仅是文章,更是人脉,是银钱,是几十年的家族底蕴。
那些泥腿子,读得起书?请得起名师?买得起历年考题和考官笔墨?”
他冷笑一声:“话下去,江南各州府,所有书院、私塾,即日起,束修翻三倍。
“历年科考优异卷集、当世大儒注解,价格翻五倍。”
“再有,通知与我们交好的那些学政、考官,该怎么做,他们清楚。”
“我要让这场恩科,变成一场笑话。让那些寒门贱种知道,龙门,不是那么好跃的!”
“是!”手下人领命而去。
“还有,”沈万川叫住心腹管家,压低声音,“京城那边,周家有什么动静?”
管家低声道:“周秉恒在朝上反对新政,被皇帝当廷斥责。周阁老……依旧‘病着’。
不过,我们的人查到,周家似乎也在暗中串联其他世家,似有异动。
另外,皇后离京已三日,去向不明,但极有可能……是冲着江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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