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排的漕帮悍匪、绿林盗寇,在那些训练有素的内卫和玲珑阁好手面前,简直不堪一击,躺倒一地,死的死,伤的伤。
而府衙大堂内,冲进去的“衙役”和暴徒也被全部制服,按倒在地。
李晚宁依旧坐在那里,连髻都未曾乱上一分。
她微微抬手。
夜枭会意,提气高喝,声震全场:“皇后娘娘有令!恶已擒,胁从不问!放下兵器者,免死!”
当啷,当啷。
残存的暴徒早已吓破了胆,闻言纷纷丢掉手中棍棒刀剑,跪地求饶。
短短不到一刻钟,一场精心策划的、旨在搅乱公堂、惊吓皇后的风波,被以更凌厉、更血腥的方式,瞬间镇压。
李晚宁这才缓缓站起身,走到大堂门口。
阳光下,她绯衣如血,凤眸含威,扫过满地狼藉和跪伏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远处被内卫押着、面如死灰的沈万川身上。
“沈家主,”她声音清晰,传遍寂静的街巷,“你这欢迎本宫的方式,倒是别致。”
沈万川浑身一颤。
李晚宁却不看他,目光转向那些惊魂未定、又带着期盼的百姓,朗声道:
“暴徒悍匪,光天化日冲击府衙,袭击本宫,罪同谋逆!现已伏法!”
“扬州知府,庸碌无能,勾结地方,欺压良善,纵容凶徒,给本宫拿下!革职查办!”
“苦主冤情,本宫亲自受理!”
“今日起,扬州府衙,由本宫暂代!”
“所有积案、冤案,一律重审!所有涉案官吏、商户,无论背景,一律严查!”
“再有敢阻挠办案、欺压百姓者——”
她顿了顿,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全场,每一个字都敲在人心上:
“犹如此阶!”
“锵”的一声,夜枭手中长刀出鞘,寒光一闪,府衙门前一级青石台阶,应声而断!
石屑纷飞。
全场死寂,唯有皇后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在扬州城上空回荡:
“本宫倒要看看,这江南的天,到底是谁的天!”
茶楼之上,目睹全程的几名江南其他世家的眼线,面无人色,连滚爬爬地回去报信。
沈万川被内卫押着,经过李晚宁面前时,他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嘶声道:“李晚宁!你不敢杀我!”
“我沈家百年基业,门生故旧遍布朝野!”
“杀了我,江南必乱!皇帝也保不住你!”
李晚宁垂眸看他,如同看一只蝼蚁。
“沈万川,”她轻轻开口,只有近前几人能听到,“你知道于谦于大人,最后给陛下的密奏里,写了什么吗?”
沈万川瞳孔一缩。
“他查到了你沈家,三十年来,走私官盐、私开盐井、贿赂朝廷命官、勾结漕帮、草菅人命的铁证。”
“足足十七箱账册、信件,此刻,就在送往京城的路上。”
沈万川如遭雷击,瞬间面无人色。
“本宫不杀你,”李晚宁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比冰还冷,“陛下要你活着,活着看到你沈家百年基业,是如何在你手中,灰飞烟灭。”
“活着看到,你视若蝼蚁的寒门子弟,是如何一步步,将你们这些世家大族,踩在脚下。”
“带走。”
沈万川被拖了下去,如同一条死狗。
李晚宁不再看他,转身,面向重新聚集起来、眼中燃着希望火焰的百姓,高声道:
“升堂!继续审案!”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终于冲破恐惧,在扬州城上空轰然炸响。
这一日,扬州的天,真的开始变了。
然而,就在李晚宁于扬州府衙,以雷霆手段镇压骚乱、公开审理盐案,将沈万川下狱,并罢黜扬州知府的消息,以八百里加急的度传回京城时——
京城,皇宫,御书房。
君墨寒看着另一封刚刚送到的密报,脸色骤然阴沉,猛地一拳砸在御案上!
“混账!”
密报是从北方边境,秘密送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