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是沙瑞金亲自点的将,但也不能这么玩啊。
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当赌注?季长明虽年纪大了些,但只要不出岔子,进常委也不是没可能。
可现在,他却要在这节骨眼上得罪沙瑞金还是高育良,简直左右为难。
无论选谁,都像是在走钢丝。
季长明心头火起,恨不得把侯亮平祖上问候个遍,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坑人的下属!
但事已至此,他必须做个决定。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两个字:
“同意,我的意见。”
随即,就是一声“嘟嘟”的忙音。
挂完电话,季长明一把将手机摔在桌上,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比起祁同伟当初登门施压,这一次,他更觉屈辱——被一个下属逼到这等地步。
而此时的侯亮平,却像是重获新生一般,连空气都变得香甜。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搜查令,得意地掏出手机,按下对讲:
“进来,开始全面搜查!”
然后他转头看向祁同伟,嘴角一扬:
“学长,我相信你一定会配合我的工作吧?”
祁同伟望着他那张意气风的脸,忍不住想笑。
他没有说话,只是耸了耸肩。
不一会儿,屋内传来梁璐尖利的喊声: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谁的家吗?敢来搜查,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听到动静,侯亮平立刻往外走。
陆亦可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一动不动的祁同伟身上,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
她看着祁同伟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忍不住开口:
“祁厅长,您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您知道吗,就那一幅画,您一辈子都买不起。
您真的一点都不怕?”
祁同伟抬起头,目光淡然。
陆亦可的确是个美人,难怪能把赵东来迷得神魂颠倒。
但此刻,祁同伟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情绪,只有淡淡的嘲讽。
他轻声说道:
“我知道,那幅画一千两百万,那个茶壶八十万,所有东西我都清楚。
但这些东西,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这话时,神情轻松得像是在聊家常。
陆亦可盯着他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竟莫名升起一丝寒意。
这感觉她说不清道不明,但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陷阱。
可他们已经跳进来了。
“家里都快被翻烂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你还是公安厅长吗?赶紧让人把他们控制住!”
梁璐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狠狠地瞪了陆亦可一眼。
倒不是因为她跟陆亦可是一伙的,而是她正靠在祁同伟旁边,这让梁璐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敌意。
祁同伟倒是没放在心上,还白了梁璐一眼。
他嘴一努,朝书桌示意了一下,接着说道:
“放宽心,去写副小楷,用我的笔。”
一听这话,梁璐立刻熄了火。
要知道,当初他们相识,就是因为书法。
多年过去,两人虽常冷战,但这份情结仍在。
祁同伟有支狼毫,是特意选用雪狼尾毛制成的,由行家精心制作。
梁璐不止一次露出羡慕的眼神,走过路过总忍不住多看几眼。
祁同伟自然心里有数,只是从未点破。
如今他一句话,梁璐便乖乖地坐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