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厂长,他是所有人眼中的主心骨。
他找到了区里的一把手丁义诊,丁义诊给他牵线搭上了煤矿的门路。
本指望靠这趟矿产生意把大风厂从泥潭里拉出来,可现实偏偏不如人愿。
最后那点活命钱,全砸进了矿井,像石沉大海,再没动静。
眼看无路可走,他只能灰头土脸地收手撤退。
可厂子还在运转,工人的饭碗、设备的维护,哪样不要真金白银?
就在他山穷水尽之际,欧阳靖出现了。
身为银行行长,帮蔡成功渡过难关,似乎顺理成章。
借钱嘛,谁做生意不借点?谁手上不是空手套白狼?
他拿厂里的股份做抵押,一口气贷出一大比款子,勉强撑住了厂子的日常开销和几笔关键生意。
可这点进项,比起庞大的支出,不过是九牛一毛。
工人要工资,机器要修要换,厂房要维护……桩桩件件,都是烧钱的事。
不知不觉中,他在银行欠下的债已经滚到了好几个亿,远自己名下资产的价值。
这些数字压在他肩上,沉得喘不过气。
可更让他寒心的是,工人们依旧日日上门,催着要钱要粮。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自己的路就走错了?
可回头已不可能——银行那边贷款纷纷到期,催款函一封接一封。
他去找欧阳靖商量续贷,对方只轻描淡写地说:可以找人“过桥”,先把旧账还上,再重新放款。
过桥?他当然懂。
当年大风厂现金流还宽裕时,他也替别人做过这种拆东补西的买卖,门儿清。
几番辗转,他联系上了高小琴。
在郑西坡的暗示下,他偷偷拿出了工会的公章,又用大风厂的地皮作担保,从高小琴那儿借了六千万,先还上了银行的窟窿。
等银行新一笔贷款下来,再把钱还给高小琴——流程看似天衣无缝。
可他万万没想到,银行那边竟突然断贷,一分钱都没放下来。
这一下,不仅让他彻底陷入绝境,也直接引爆了与山水集团的土地纠纷。
那块地最终判给了山水,他什么都没剩下。
大风厂的事随后全面爆,舆论哗然,他成了众矢之的。
最终被控制起来,关在这间屋子里,日夜难安。
说到底,他是被赵瑞龙算计了。
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如果没有赵瑞龙和欧阳靖暗中勾结设局,他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顶多就是厂子倒了,卖点设备地皮,解散工人,一拍两散。
归根结底,蔡成功不是坏人。
真正黑心的,是欧阳靖,是赵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