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金心里清楚得很,这背后牵连的旧账,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可他若真为这事找田国富,岂不是自找麻烦?
他不蠢,自然明白其中利害。
对祁同伟这个人,能不碰就绝不沾手——这是他在官场多年养成的基本准则。
如今的祁同伟,早已不是寻常角色,而是真正握有护身符的人物。
自己又能拿他怎样?还能插手干预不成?
但他叫来田国富,并非为此事。
眼下这位纪委书籍,说话拐弯抹角,避重就轻,态度已经很明白了:
这个时候,谁也别去动祁同伟。
说白了,就是不敢惹。
同时也是一种隐晦的提醒——别轻举妄动,收手才是明智之举。
沙瑞金懂这个意思,可有些事,从来由不得他个人抉择。
自从他坐上汉东省韦书籍这个位置,很多路就已经定好了,退无可退。
这一点,他看得比谁都透彻。
但怎么走、从哪下手,却得讲究分寸和时机。
此刻面对田国富,他反而展现出一个一把手应有的气度与格局。
“是啊,祁同伟这次干得不错,
让咱们汉东在上面露了脸,我作为书籍,也很欣慰。
这样的事迹,在我看来,
值得全省学习。
我希望所有干部都能看到他的榜样作用。
我们要把这种精神弘扬出去,
让整个汉东的干部队伍更有方向、更有劲头。”
这番话一出,田国富反倒怔住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眼前的沙瑞金不该是这般姿态。
如果真是无动于衷,又何必特意把自己叫来,还递上那些材料?
那东西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这位新来的省韦书籍,可不是省油的灯。
从踏进汉东第一天起,他就摆出了孤身作战的架势。
现在因为一个祁同伟,就要他低头退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正因如此,田国富才愈觉得这话里有话。
他没接腔,只是静静坐着,目光沉稳地看着对方。
他知道,沙瑞金的话还没说完。
果然,片刻沉默后,沙瑞金缓缓开口:
“不过呢,祁同伟是个好典型,
但也不能忽视另一面——有些干部作风松懈、行为失范,问题不小。
这方面你们纪委要盯紧一点,不能给歪风邪气留缝隙。
这些人一旦放任不管,迟早坏了大局。
我们不能允许他们败坏汉东的整体风气。”
他顿了顿,语气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