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轻轻一笑,随即开口道。
“同伟啊,既然说到这儿了,
我索性多讲几句。
你现在是副书籍,
按说这个位置上的人,不该再有那种年轻人的冲动劲儿。
以前我也没在你身上见过这股气,
可眼下,它确实冒头了。
虽不明显,但我还是察觉到了。
这种气质谈不上坏,甚至还有点可爱。
但问题是,它不该出现在你这样的人身上——
一旦有了,就成了软肋。
它能让你活得自在些,可也容易让人抓住破绽。
就拿沙瑞金来说,眼下他确实动不了你。
可这事不会就这么翻篇。
很多时候,他会把这笔账记在心里,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刺。
等你放松警惕的时候,猛地捅出来。
依我看,沙瑞金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儿。
你跟他打交道多,看得比我还深。
所以这个时候,更得冷静判断。
这些话我不说,你也懂,
只是眼前还没转过弯来罢了。
这点分寸,你自己心里要有谱。”
“少年意气”四个字一出口,
祁同伟心头一震,顿时明白了。
自从重生以来,他一路顺遂,看似无懈可击,
但内心深处始终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谁都不服,什么都不认。
这份执拗在他举手投足间悄然流露。
高育良也曾察觉,却并不在意。
毕竟身居高位之人,多少都带着几分孤傲,
在他看来,这股锐气反而是种资本。
可在裴擒虎眼里,事情完全不同。
对他而言,活下来才是第一位的,其余皆可退让。
正因如此,他的眼光更为冷峻,一眼便看穿了其中的风险。
祁同伟默默点头,心中已然了然。
此刻最要紧的,是稳稳落地,平安前行。
前世他正是栽在这点上——
虽权势滔天,终因锋芒太露而落败。
如今境遇不同,但教训不能忘。
想到这里,他的思路更加清晰。
再看向裴擒虎时,心底竟泛起一丝感慨:
多年过去,这位昔日的师父,依旧目光如炬。
他忍不住笑了,脸上浮出久违的轻松,
站起身来,一把搂住裴擒虎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