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田封义看向祁同伟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重新评估的意味。
祁同伟听见田封义这话,斜眼瞥了他一下,没好气地侧身让开一步:“老田啊,你是自己身子不争气,看我精神头足就眼热是不是?”
“行,我认识几个懂调理的老大夫,给你配两剂药。
虽说达不到我这状态,但让你晚上能挺直腰板,问题不大。”
“咱兄弟之间不说虚的,保证让你夜里也能硬气一回,怎么样?”
田封义听了苦笑摇头。
这个祁同伟,嘴上从来不留情面。
这话听着刺耳,可作为一个男人,谁不想活得有劲些?年轻时不觉得,年纪上来了,环境也变了,原本压着的情绪反倒冒了出来。
可这些私底下的话,哪能在祁同伟面前坦白?只能无奈一笑,低头进了屋。
落座在套房客厅的沙上,他忍不住由衷感慨:
“同伟啊,说实话,我真没想到……
还有这一天,还能重新走出来。
这一切,全靠你抬手拉了一把。”
“要不是你出手,我老田早就凉透了。
这份情,我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
这话,真是从肺腑里掏出来的。
当初若不是祁同伟力挽狂澜,他田封义早被扫地出门。
赵立春那会儿就不待见他,后来的沙瑞金更是冷眼相看。
那时沙瑞金手中无暇整顿人事,否则他早就办了内退手续,彻底出局。
作协那个地方,荒凉得鸟都不肯落脚,可级别摆在那儿。
只要职级还在,资源、待遇、话语权就不会断。
这点道理,圈里人都懂。
他自己也清楚,本已打算安安稳稳退下,颐养天年。
可祁同伟的出现,硬生生把他从悬崖边拽了回来。
起初上门,还是为了救儿子性命。
可那一救,救的不只是孩子,连他自己也被顺带盘活了。
那时候的他,已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
而祁同伟,成了唯一的转机。
如今能坐在这里说话,本身就是奇迹。
可这些感激,在祁同伟听来,早已无关紧要。
他摆摆手,语气平淡:“老田,别这么说。
这个机会是你自己拼来的,别人抢不去。”
“换作他人,哪怕坐在你位置上,也扛不起油气集团那一摊子烂账。
你能理清楚,说明本事在那儿摆着。”
“大家心里都有数。
你不必妄自菲薄,你的能力一直都在,只是过去没人愿意看见罢了。”
“现在你我也不绕弯子,都是老熟人了。
你大老远跑来吕州,肯定不是专程叙旧的吧?”
“说吧,是谁让你来的?”
祁同伟当然明白,田封义绝不会无缘无故登门。
他这一趟奔波而来,必有所求。
果然,听到这句话,田封义脸上掠过一丝窘色,望着祁同伟,略显尴尬。
但他很快稳住神色,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