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今日的一切地位与权势,
若没有祁同伟在背后周旋运作,根本不可能实现。
当年升长之位悬而未决,多方角力,
若非祁同伟上下奔走、巧妙布局,
这顶帽子,落不到他头上。
可祁同伟从不居功,更不张扬。
仿佛那些翻云覆雨的操作,与他毫无关系。
依旧低调行事,安守本分。
换成旁人,哪怕不说邀功,至少也会借机暗示一二,
博个“知恩图报”的名声。
可祁同伟偏偏什么都不提,什么都不说。
光是这份沉得住气的胸襟,
就远非常人所能企及。
这样的城府与格局,让高育良由衷地感到安心。
他从不刻意表达感激,但眼神里的信任与倚重,
早已不言而喻。
此刻,祁同伟一番表态,更是让他倍感欣慰。
他再次点头,目光温和地看着祁同伟,轻声问道:
“同伟,你说,亮平如今走到这一步,究竟是为什么?
在我心里,我和你对他都不薄。
不说别的,他来汉东之后,哪件事我们设过障碍?
可怎么最后,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也知道,做老师的,对学生的每一步……”
我一直在认真面对这一切,可眼下这局面,
确实让我心里堵,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亮平竟然站到了我们对面,这次在建工集团的事上,
明知道是个深坑,他偏要往里跳。
清楚得很这是跟我对着干,却还是执意来了。”
高育良说这话时,语气里透着几分落寞。
人上了年纪,最让他骄傲的,
从来不是如今手握重权的升长身份,而是他的那些学生。
他们像种子一样,撒遍了整个华夏。
不止是汉东,从都到边远小城,
几乎每个重要岗位上,都有他教过的人。
这样的影响力,在整个汉东省,唯他一人而已。
侯亮平和祁同伟,都是他门下的高徒。
是他真正引以为傲的弟子,这份分量,连陈海都比不了。
可这些,在侯亮平眼里似乎轻如鸿毛——这才是最刺痛他的地方。
毕竟,他自己也清楚,仕途已近尾声。
剩下的,不过是一点念想,一点寄托。
而这点念想,就是看着自己的学生走得稳、走得远。
所以此刻,他才如此在意,如此难以释怀。
这种执念,几乎是所有年长者共有的软肋。
对某些事,心中始终悬着一个解不开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