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是有牙齿的。
它们咬进西弗勒斯·斯内普单薄的衣衫,啃噬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碴。这是他流浪的第七天。
“抱歉,”杂货店老板第三次推开他,“我们需要有担保人。”
他裹紧单薄的旧外套,转身走进风雪中。报童、送奶工、擦鞋童所有需要体面外表和担保的工作,都对他关上了大门。
夜幕降临时,他已经走了三条街,终于在某个富裕街区的垃圾桶里翻到半块用油纸包着的干面包。面包硬得像石头,但他还是小心地揣进怀里。
回到公园时,雪下得更大了。他躲进最茂密的灌木丛,这里勉强能挡住些风雪。掏出面包时,他的手冻得紫。
“至少不会饿着肚子冻死。”他喃喃自语,声音在风雪中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莉莉,别出去!外面雪这么大!”伊万斯夫人站在门口喊道。
“就一会儿!”莉莉系紧红围巾,“我的手套好像昨天落在公园了!”
佩妮从沙上抬起头:“为了一双破手套?你疯了吗?”
但莉莉已经跑进了漫天飞雪中。她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公园走去。寒风刮在脸上生疼,她忍不住把围巾又裹紧了些。
“该死的手套,”她嘟囔着,“到底掉在哪里了”
就在她弯腰在常坐的长椅下寻找时,忽然瞥见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露出一角熟悉的布料——那是西弗勒斯常穿的外套颜色。
“西弗?”她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她拨开积雪覆盖的灌木枝桠,随即倒吸一口冷气。西弗勒斯蜷缩在地上,脸色青白,身上落满了雪,仿佛已经与这片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西弗!”莉莉扑过去,用力摇晃他,“醒醒!”
触手的皮肤冷得像冰,但额头却烫得吓人。莉莉慌了神,试图把他扶起来,却现他重得乎想象。
“救命!有人吗?救命啊!”她朝着空无一人的公园大喊,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咬咬牙,莉莉抓住他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往家的方向拖。积雪很深,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有两次她差点摔倒,但还是死死撑着西弗勒斯。
“坚持住就快到了”她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伊万斯家温暖的灯光在暴风雪中如同灯塔。莉莉用肩膀撞开花园的栅栏门,几乎是带着西弗勒斯滚到了门廊下。“妈妈!爸爸!快开门!”
门猛地打开,暖流和灯光涌出。伊万斯夫人系着围裙,脸上还沾着面粉,惊愕地看着门口两个雪人般的孩子。“天哪!莉莉!这是……”
“是西弗!他快冻死了!”莉莉带着哭腔喊道。
动静引来了客厅里的伊万斯先生和佩妮。佩妮看到瘫软在地、肮脏不堪的西弗勒斯,脸上立刻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嫌恶。“莉莉!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看看他多脏!他是个怪胎!”
“佩妮!”伊万斯先生低声喝止,但他看着昏迷的西弗勒斯,眉头也紧紧皱起,显然在犹豫。收留一个来历不明、而且明显有“问题”的男孩,这出了普通邻里互助的范畴。
“他需要帮助!爸爸!求求你了!”莉莉紧紧抓着西弗勒斯冰冷的手,眼泪终于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