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长风自幼相识,可说是一同长大的,他几时见过他与人这般亲近过,尤其还是一个小哥儿,早前那齐家的小哥儿,长风可都是一贯秉持着君子之风,别说有逾矩的行为了,言语之间都是知礼守节。
他在心里又将这位叫东河曦的小哥儿地位往上提了提,看来他这位好友对这位小哥儿当真是极为在意。
一行几人便就转道边上的茶香楼。
郭航引着几人上到二楼包厢,桌边原还坐着的裴斐立马起身过来握拳搥了顾君谦胸一下,“好小子,回来也不通知我等,若不是今日正巧在长岭街瞧见你了,你准备何时告知我们三人。”
“原想着过完年节上门拜访时再与你们见见。”顾君谦笑着也搥了他一下,拉着东河曦在一边的空位坐下,率先给两人介绍道:“子宴,这是我未婚夫郎东河曦,小曦。”
“小曦,这位是我另一位好友裴斐,字子宴,唤他子宴便可。”
东河曦与裴斐各自向对方打过招呼,东河曦便安静的坐在一边听三人聊天,他很好奇顾君谦与好友之间是如何相处的。
就方才所见,他还是第一次见顾君谦与人这般熟稔不见外。
没出事前,顾君谦以为自己的好友有许多。
出事之后,方才发现有些所谓的好友却原来并非他所以为的好友。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出事之后,倒是叫他看清身边许多人那伪装起来的面具。
剔除掉那些人之后,在他身边的好友也唯剩自幼相识的三人。
裴斐与郭航是其二,他与郭航是自幼相识,两人祖父都同是边关守将,两家的关系可称为世交。
裴斐是在边关出生,五岁时与其父回京述职,便就被留了下来,之后两人方才认识。
还有一个柳哲,其为工部尚书嫡幼子,柳尚书手工极为出色,因着只娶了正妻一人,又极为宠爱她,其所出的两个嫡子,自然也是万分宠爱。
柳尚书喜欢给他们做各种木工玩具。
武将与文臣惯来不对付,导致小辈之间也鲜少来往。
他们会与柳哲认识,也是源自幼时在郭航的带领下去抢夺人坐着玩的摇摇木马。
那是柳尚书为其做的。
他们之间算是不打不相识。
柳哲虽有文人的一些小毛病,但为人性情豁达,极为爽朗,与他们很能处到一起。
四人又是同在国子监进学,关系便就更为好。
后来又因着一些其他原因,结实了其余几个友人。
只是他出事后,那几个后结实的便明着担心他,关心他,甚至上门开解他,暗地里却与旁人一同诋毁他,嫌弃他。
因着这个,郭航甚还与那几人打过一架,柳哲向来脾性好的也与那几人对骂过几回。
再后来他便与一些人彻底不再联系。
顾君谦点了几样东河曦爱吃的糕点,又给他倒上一杯热茶,一边还分心与两位好友闲聊。“我记着国子监应是还未到休学的时候,怎地今日你们会在茶香楼闲坐。”
年节国子监通常要到前两日方才会休学,如今离得年节尚有六日的时间,今日可正是国子监上学的日子。
郭航夹了一粒糖花生放进嘴里,边嚼边含糊道:“嗨呀,还不是因着那几个混账白眼狼,昨日我们又打了一架,白先生便罚我们这两日在家好好闭门思过。”
知道好友说的是谁,顾君谦心里温暖,但神色有点淡,“何故又与他们有牵扯。”
裴斐狠狠喝了一口茶水,“哎呀,这事不好与你说,反正那几个混账被我们狠狠收拾了一顿,几个弱唧唧的东西哪里是我们三人的对手。”
顾君谦神色无奈,给他将杯子里的茶水满上,“明理也被你二人带着一起胡闹了。”
“嘿嘿。”郭航笑了几声,夹了块酥香糕进嘴里,“你这次回来可还走?”
“暂时不知。”顾君谦的确是不知道,得看小曦这边是怎么安排的,但多半会回东河村。不过这个暂时就不与两个好友说了。
东河曦听他们说完,问顾君谦,“那几个混账就是你早前与我说过的那些白眼狼?”
在回上京城的路上,顾君谦与他说起过他身边的一些人事。
他知道他还有三个自小相识的好友,也知道他出事后那几个落井下石的白眼狼。
方才经顾君谦介绍,他便已经将眼前两人与顾君谦说过的人和事对上了。
眼下他们口中的那几个混账白眼狼,想来应该就是顾君谦与他说过的那几个落井下石再不联系的前友人。
郭航与裴斐惊讶,好友会将他们说给自己的未婚夫郎知道他们没觉着什么,说明好友是将他们放在心上的,甚至很看重这位未婚夫郎。
但看眼下,好友好似并非只与这位东河曦讲了他们的事情?
这可当真是稀奇了。
顾君谦点头,“确实是那几人。”
“哦。”东河曦眼睛转了转,“我记着你与我说过,国子监是在年节前两日方才休学?”
“对。”顾君谦一见他这样便知他心中在打什么主意,心里温暖的同时,不禁笑着摇头。他倒是没说什么不允的话来,年节前小曦怕是也没时间去国子监那边寻那几人的麻烦。
郭航与裴斐二人面面相觑,不知他们两人在打什么眉眼官司。
没吃上多久,包厢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位身着月白色锦服的清俊男子,“长风?”柳哲一眼便就见到桌边坐着的几月不见的好友,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惊讶之色来,“昨日便听人说你回来上京城了,我还不信,没想今日便就在此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