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二皇子插手,哪怕他再同情对方,他也不可能主动宽容的同意对方过来治病的。
墨书应是,“我会吩咐门房那边的。”
顾君谦过来,墨书便就告退离开,东河曦拉住他的手先与他说了这事,“我都不知晓我与他之间有何好见的,就我们这复杂的关系,他莫非还觉着我能与他好好聊天说话?难不成他以为我同意他过来治病就是和解?”
顾君谦送他回晨曦院,他没想那齐冉会想见小曦,他也不理解对方想的什么,他也不想理解,只跟他说,“不见便是。”完了又与他说起齐鸣策的事来。
“齐鸣策是荣宁侯府的嫡长子,也算是自幼与我相识,若是论关系,自是没有我与明理他们之间更好。但比之旁人也算是极好了。荣宁侯一共就四个孩子,齐冉是最小的一个,年幼时便时常跟在其身后,也不知他是何时对我有了心思,齐鸣策来与我说起两家结亲的事时,我初时并不想同意,但齐冉嘴甜会哄人,总是去顾府,哄得祖母他们很是开心,加之彼时我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两家家世虽有些出入,但你也知晓,我们家并不看重这个,如此我们便定下了亲事。”
荣宁侯府算是世袭爵位,只是到了这一代的荣宁侯,在朝内已是没甚地位,空有爵位品级,按天武朝律法,到齐鸣策这一代,便就要降爵承袭,若是如此,荣宁侯府在朝内的地位怕是要更低。
也是如此,彼时荣三小姐尚未攀上三皇子时,又得知齐冉对他有心思时,荣宁侯府才那般乐意他们两家定亲。
齐鸣策当初会撮合他们,固然有齐冉心仪他的原因在里面,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看中顾家背后的权势?
但这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没想后面他因救齐冉受伤,荣三小姐又刚巧攀上了三皇子。
如此荣宁侯府会毅然在那样的情况下退亲,虽说是意料之外,但也算是意料之中。
顾君谦接着道:“听太子殿下说,此次送齐冉过来的便是其兄长齐鸣策。”
之后顾君谦便又与他说了齐鸣策的一些事情,“听太子殿下的意思,齐鸣策此次回来,若无意外,当会以他挣下的那点军功在朝廷领个职位,但想要保下荣宁侯府的爵位怕是不得行了。”
若是早前兴许尚有可能,只要三皇子在里面稍微运作一下,也未必没有办法。
但眼下却是半点都不可能。
原因嘛,顾君谦看了一眼边上的东河曦。
小曦的身份委实太过特殊。
齐鸣策若在军中挣下的军功足够,哪怕没有三皇子在里面运作,保下爵位也有希望。
但没有如果。
东河曦也是此时才知顾君谦与齐冉定亲的缘由,早前去上京城时,他从未想过去追问这些东西。
在他看来,齐冉那就是过去式,无论是何种理由,反正也已经是与长风哥退亲,且还是对方站不住理的退亲,其中有何牵扯,以顾家的家世,都万无可能两家还继续,不结仇便已经是顾家大度。
他没想两人定亲竟然只是如此简单又算是有点复杂的理由。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顾家如今的权势,若是当真汲汲营营寻一个家世相当的人家定亲,即便是保皇党,怕也会招惹非议。
皇帝舅舅或许不会猜忌他们,但保不住朝中就有那看不过眼的使绊子呢?
既如此,便就借着荣宁侯府顺其自然。
在那个时候,齐冉也算是知根知底,家世又要比得顾家差着一些,算是刚刚好。
两家结亲,无论是对谁,在彼时,都应当算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东河曦虽不喜欢太过复杂的人事,但这种不算是太复杂,且方才长风哥话里意思也说得很明白的,他稍微一想也就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了。
“那齐鸣策此次送齐冉过来,其中也是有深意?”
顾君谦回他,“算是。”
但里面太过复杂的,他就不与小曦说了。“齐冉你若不想见,那便不见。”
不说他们顾家,就以小曦自身的身份,也有如此任性的资本。
东河曦嗯了声,他自然是不想见那齐冉的。
倒不是旁的,而是他眼下时间委实太过紧张。
那般多的秧苗等着他去催生,他哪里来的时间去见齐冉。
将东河曦送回晨曦院,顾君谦摸摸他的头,“晚上好好歇息,事情明日再做也可。”
东河曦点头,“我知道,洗漱完我就休息。”
顾君谦便低头在他眉心亲了下,眉眼温柔,夜色下,衬着他的声音也更温柔几分,“那我先回了,你也早点洗漱。”
东河曦可不满足这么个不轻不重的亲吻,将人脖子拉下来就把自己的唇给印了上去,两张湿润暖融的嘴唇贴在一起,东河曦还听到了一声来自顾君谦的轻笑。
东河曦:……
东河曦毫不矜持的回吻得更凶。
一夜过去,地上的雨水与泥泞尚在,高温便又继续,秋老虎的尾巴那也是让人热得难受的,加之空气中的潮湿,田地里的损失,更是让人心浮气躁。
从昨日雨停开始,东河村与丽水村便就不时传出压抑不住的哭声,哪怕东河曦在晨曦院亦是能隐约听到。
而他唯一能做的,便就是加快速度催生出更多的秧苗来。
看着满屋挤挤挨挨的秧苗,东河曦无奈扯了下嘴角,心到底还是不够硬。
但这大抵便就是所有觉醒治疗系异能的异能者的通病吧,哪怕他是双系变异异能也无法摆脱。
在心底叹了口气,东河曦心里还有点烦恼,他还没想好要如何将这件事告知太子表哥与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