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已经厌倦了这顶乌纱帽给我的人生带来的冲击,在我人生所历所有的岁月中,它不曾给我带来任何成就感。”
“遥想暴风雨事件的历历在目,遥想安可赫尔菲斯当年那一句句杀人诛心的抨击,我越来越觉得这几年学理会的政策革新就是在照十年前尚文治教院的镜子,以至于在我扪心自问审时度势时,透过平滑的镜面,我只能看到谜一样的雾。
“每一次听到他们那些人在底下高谈阔论西方学界的未来我就觉得冠冕堂皇的让人恶心,美名其曰以科技延伸人类的未来与意志,其实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虚伪,倘若科技带来的探索真这么光明伟大,库恩又怎么会说恒星计划就是人类恶性的体现这种话?”
“暴风雨事件结束之后,是旧贵族随着奥伦西斯的崛起而形成的制度溃散阶段,整个西方的中下层突然崩塌让你们这些政治层的机会主义的右翼分子看到了新的生产力与凝聚力,你们一个个都跑下来信誓旦旦的说要扛起阶级秩序的重担,好似被委以重任的使命。”
“然而尚文治教院才大厦倾陨不过半年,就有人开始打着学制的口号开始拉帮结派,还是在管理层,这荒谬的感觉就像在用整个学界刚刚建起的未来当做垫脚石一般荒唐,让整个由群众鲜血垒起的秩序像妓女一样被玩弄。”
“即使是奥伦西斯,在面对经过赫尔菲斯领导的暴风雨事件思维洗革之后的学理界都谨言慎行,万事皆以大局为重,万全之心建设着基层阶级。”
“而你们这些右翼分子,却敢明目张胆的将好不容易改革的不平等条约学制推回,想要掏空整个学理界中饱私囊。”
“固步自封,不思进取,最后终于引火烧身,只沦落到在世界政府办置公理会的下场。”
“也归于库恩对于律法的仁慈,他恪守人性的秩序追求是正确的,可这把双刃剑,也放大了民众对于你们这些怀揣着不死之心想要卷土重来的功利主义的怨恨。”
直至她转身,克里斯汀才在现在终于看清这个女人如今的真面目。
她一头红像是火洗的一般灼眼,甚至让人觉得有一种存在性的压迫。
应该说是她比安卡所拥有的实力该有的孤傲吗?那混黑的眸子里有着刺人的寒芒,饶是克里斯汀在这时也不得不退其三分的惊颤。
她自是人间绝色的妩媚,却也是荆棘藤包裹缠绕的高岭之花,在这个位置俯瞰众生而睥睨天下,可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却都是曾经的她会隐瞒的恻隐之心。
“而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不是以学理会的权力弹压安可赫尔菲斯,也不是成为一手葬送暴风雨事件的霸权主义者,更不是以世界蛇席的执行权力将世界蛇组织剖离学政两界席位。”
“而是在成为了安可赫尔菲斯的亲身指导导师的情况下,在现他那惊为天人的先驱意志与革新精神后,却没能仍旧百折不回的支持他,选择他,维护他。”
“我应该在丁尼尔布会结束之后动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权力,以一个老师与学理会总代理人的身份同终焉对峙。”
“赫尔菲斯是我的学生,在他没有毕业于库伦贝尔学院之前他的所作所为就代表库伦贝尔的所作所为,律法无权将一个追求公正与公平的学生定罪,也无权让一个仅只是说出真相的学生承受政治打压。”
“而整个社会,更无权声讨这个为求真理而打破信息封闭的抗争者。”
“我比安卡黛裟史尔有义务也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身份,权利,站在赫尔菲斯的身前,为他抵挡一切流言蜚语与风评打压。”
“你说我自私?克里斯汀,你说对了,我就是自私,而自丁尼尔布会事件结束之后,我就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学理会束缚的比安卡黛裟史尔了。”
“这顶破帽子,没有让我哪怕一刻有过自豪。”
这迟来的觉悟就像是追悔莫及的告白,而最后比安卡面对的结果,其实在神白须同赵神斗因为天灾学说论的会面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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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个时候,比安卡牵着赫尔菲斯的风筝线就已经断了,而这一断,被桎梏在囚笼中的飞鸟终于展开了那充满自由光辉与对真理热憧的翅膀,他飞走了,向着无边无际的天边。
而比安卡,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位自己呕心沥血培养的继承人,还有一份刻骨铭心且深邃入骨的爱,也是在真正悔悟后,她变得越偏执与固执,也对于学理会烙下了不可磨灭的暗影。
而这份心中的缺失,随着岁月的不断变迁,她也竟慢慢现,这种执着在不断的侵蚀她理智的判断,以至于要她留在这种固执的判断中孤注一掷。
此刻的克里斯汀多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多少有些疯狂,可他也觉得,比安卡确实没说错,机会主义者已经是旧社会时代的余晖了。
在如今这个属于新思维的新时代,人们对于权力的执着已经逐渐向群体意识靠拢,诸如他这些个旧日党派,如果不能与时俱进就只能坐吃山空后被淘汰。
尽管比安卡的决绝令克里斯汀觉得疯狂,他却也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起曾经尚文治教院时,多了一些坦率。
而她为了那个所谓的赫尔菲斯又能做到什么程度,他不期待,但他会拭目以待。
“赛梅菲斯要是知道你这么偏袒一个外人,会不会公然在学理界和你决裂?比起世界蛇总执行长的唯一,学政界的一把手似乎更有权威。”
“作为学徒,虔诚与否,只在于对权威这一词的定义,她自己就是淌过这一条黑河水走过来的,西方学政界这本词典里究竟有没有对正统的定位,她比我更清楚。”
克里斯汀深深望了一眼墙壁上的名人画册,他瞥了一眼桌上有关学理会近段事件文报的方案,不屑一笑轻哼一声,伸手拿起文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冷下来的会议室终于只留下比安卡一人,这场会议的结果也已经浮出水面,全会弃权,学理会会长比安卡·黛裟史尔正式卸任会长一职。
比安卡根本不相信所谓终焉的正义,也不在乎什么律法约束与道德精神,因为在这个世界强者的决定就是可以倾斜某些平衡的支点,甚至可以不在乎秩序的限制。
在她看来,神白须征御的所作所为最后迎接的只有死亡的审判,尽管他的思想追求并不局限于死亡,可这不代表他的存在就跳脱这秩序之中。
她当然不相信那个嗜血如备穷凶极恶的神白须征御,她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把安可赫尔菲斯带回来,哪怕这是一种奢望。
而安可赫尔菲斯这一名,在沐浴神白须征御的血腥之后,似乎也在西方历史中被慢慢抹除,因为世人已经无法再相信这一人对这个世界的价值,纵使他的贡献永垂不朽,可这一人的存在已经开始让现在新时代的人们产生了思想动摇。
在这其中脱胎而出的两个问题开始萦绕现下新时代的人们,为什么要放弃安可赫尔菲斯的未来成为神白须,为什么成为神白须征御之后又要和终焉直接对峙,凭他的能力,可以找到太多更便捷更捷径的方法与道路。
无论这其中究竟有多少种更妥善的方法,这个人都孤注一掷的选择了最有风险,且最没有退路的方法。
这也是比安卡为什么要介入的原因,倘若神白须征御真是自己那个名叫安可赫尔菲斯的学生褪下的一层皮囊,那她就必须要担当起身为人师的职责。
她要给神白须的惩戒,不是死亡,更不是制裁,而是作为一个导师应该承担的风险与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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