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那自然是天大的事,不然我也不会冒着天大的风险在旧黄历里头请出你这尊大佛。”
“赫尔菲斯,你听说过同命体创伤修复吗?”
神白须心里头猛的一顿,那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后又皱眉,对于这个晦涩且又印象深刻的词汇颇为震惊。
奥尔森不以为然,他转身在办公桌上抽出一份资料递给神白须,在他翻开第一页后他伸出手指了指一个陌生女孩的相片。
“同命体创伤修复,即生理机能重构实验,最早由维序之八赛梅菲斯弗莱尔茵提出,是一项沿袭基因学与生理学的双项科理论,意为机能重组与机械重构。”
“说简单点,就是将死去的人用机械的存在形式重生,并重构其思想与机理。”
“这个女孩,名叫缇娜,在三个月前一场地震灾害中不幸丧生,而引地震的原因,就是因为你神白须征御之前在哈克维山脉的所作所为,以天灾级力量撼动大陆板块导致板块漂移形成的山体崩塌。”
“这女孩当时就是哈克维提尔萨克山脉的游牧民种,且,是部落中意外得来的遗孤,在巡山牧羊时被带动的地震引起的山体落石碾碎了。”
“也是这女孩儿的好奇心太重,那开天的神光空前旷世,孩子的见识对世界来说又太过狭窄,无意间将自己至于险境又不自知从而丢了性命,可她的死,却的确是你神白须间接影响的。”
“终焉目前在测试一项新技术,未公开的机密实验,先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知道这条情报准确无误。”
“他们转移了终焉柱的驱动核心技术,将其制作成一枚能够在任意时间且可以凭借任意方式使用启动的‘能动梭子’,又或者‘奇点’,即‘曲心折叠引擎技术’,当然也可以说简单点,这只是它在学术上的名称,你也可以称呼它的另一个名字,‘人体血肉机械嵌容实验’。”
“这个实验体的选中者就是那位名叫缇娜的女孩,哈克维山脉板块漂移事件她是唯一一个受害者,可在当世的终焉律法制度下,荒谬而人神共愤的人体实验早就在旧时代的纷争中成为了禁忌,可如果是一个死人,那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底线了,你觉得呢,赫尔菲斯。”
“而且这项技术的成功代表着,在今后你神白须破坏终焉柱的行动不仅会变得苛刻,还会面临人形驱动终焉技术核心的‘改造人’,虽然你神白须上天入地自然是无所不能,可你对于终焉柱的计划,绝对会被这项技术的成功所阻隔限制。”
神白须看着资料上女孩的照片,他的神色古井无波,对于这条因为他的所做而意外丧生的生命不为所动。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哈克维一整座山脉的生机盎然不是付出一两条生命就能促成的,融化笼罩千万年哈克维山脉的冰封是终焉勘探部门执着了五十年的理想,神白须的助推不仅仅让勘探部门如有神助昭然若揭,更为整个生物学界的文献与科研进程添柴加火。
这种成就与传承的事业是千万人前仆后继的理想,哪怕是在拥有维序者这种级别的强者后,也未能有能够开哈克维山脉的能力,而身携寂灭雷的神白须,世间只此一人。
所以缇娜的牺牲神白须才无动于衷,而那所谓的曲心折叠技术,他早有耳闻,这一切都来自于医药协会的赛梅菲斯曾经对医学理论的研究,而在那个时候,恒星炮事件还不曾生。
可北方炼金术师事件的影响让神白须明白,生物学必须要做到严丝合缝一丝不苟的严谨,因为这面对的不仅仅是人道的底线,更是作为人类存在的底线。
而基因武器之所以被禁止,就是因为人类拥有无限可能的潜能,这种武器一旦被大肆开必定会招致灭亡。
且,神白须对于现代兵器的厌恶程度仅次于他的实力,他不在乎所谓的生理生物基因改革与基因科研开,因为人类的本质的存在并不完全是科技决定的,而他之所以厌恶所谓的人造兵器,完全是因为他的父亲死于阿波罗中枢炮。
虽然他曾经也想过将科学中脱胎而出的兵器用于正途去改变人类的生活现状,可只要时代脱胎换骨就一定会有更新颖的思想,而人类的可能性又是不可预测的事物,贪婪终会促成野心的滋生,所以他也放弃了。
“奥尔森,你是为了什么样的理想才建立起的金摇篮?是为了向提诺琼恩证明自己的价值,还是为了将科技以新思想的方式传递给这个时代?”
而也是这时,神白须向奥尔森问了一个题外问题,听闻此言的奥尔森讳莫如深,他知道神白须想问什么,也知道接下来神白须会怎么做。
“每次走过库伦贝尔学院的校门口,走过《伊甸园》中所写的天堂阶梯的校园观景,迎面而来的,是自普罗米修斯城区移植而来栽种成两排的紫田松。”
“每逢又一个新春的开学季,草长莺飞的少年们便走过这人间盛世烟火的初始,过度向那世人招徕又崇往的殿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奥恩阿尔费斯书中所写的《葡萄园》在开学典礼上被诵读,一张张一面面稚嫩而春色盎然的脸颊上,是对新未来的憧憬。”
奥尔森接手过神白须手上的那份资料,转身看向克洛诺斯城区的繁华,他望眼欲穿看的不知道是什么,只是翻书声在耳畔响起,眼前的一切幡然变幻。
“我不知道一份财富究竟能不能扭转普通人的命运,我只知道在学习中每个认真听讲的人都会得到理所当然的进步。”
“在最后的课室里,在所有人都前往拍摄毕业照片的时候,我留了下来,在那天的毕业季,我没告诉你,是我撕掉了你日记的第一页。”
“因为我很早之前就看过了,整本书写的我都不满意,所以我希望将这一页保留,待到紫田松再度盛开时,交还给你,为下一个崭新的故事开一个好头。”
“暴风雨事件以后,尽管教院的丑陋已经被揭露,我却仍旧置身库伦贝尔谋划着我的事业,我没有离开,因为我相信你之所以选择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续写这之后的故事。”
“而这个时代因为你才有的变幻,我也曾驻足瞩目过,但穿越人群的尽头,我只看到了时代滚滚向前的脚步,却看不到你的背影,我以为,你的选择并没有秉持你的初衷,所以你才离开。”
“但我坚信你所说的,人类的本能就是指引,能够突破所有举步维艰的困境,在所有人都踩着你开拓的道路前进时,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回头,做那个背离时代的人,可我笃定那新时代不是你心中想要的,你想要的只不过是自由,只不过是追逐自我的意志。”
“所以我也笃定你一定会以一个新的身份归来,带着一切的答案。”
“现如今那被撕掉的一页我仍旧保留着,仍旧期待着他的主人再度拿起笔为这最后的故事画上句号。”
“可是,赫尔菲斯,我再也等不到了。”
他打开那本每天都会整理和清理的书本,在其中有标记的一页摘下那层褶皱泛黄的扉页,他划开时光长河的褶皱,那波光粼粼闪烁着的光泽,映照着故人的模样,只是却早已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