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做梦。
戚容面上没什么表情,心中说不清是庆幸多一些还是期待落实的雀跃更多一点,他细瘦手指揪紧被面,嗓音淡淡地应了声。
他越是这样反应平淡,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便越是让人心疼,秦叔看他随之退烧后失去血色的脸,不住地摇头,最后又唠叨了几句让戚容注意身体的老生常谈后,才叹息着离开了房间。
戚容陷在柔软被褥中,思绪已彻底清醒,他睁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
先前雀跃褪去,现在又多了一种莫名的不安。
他好像总是在亏欠魏弋,越欠越多,变成一笔无法轻易一笔勾销的烂账。
可他好像从未为魏弋做过什么。
他所有的依仗不过是白月光这个身份,甚至于连这个身份都是假的。
戚容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一边是通往尽头的坦途大道,他只需要按照计划,当着黎歌的面,将魏弋羞辱一通,嘲笑他的一厢情愿后再将人狠狠抛弃。
这本就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是他接近魏弋之初便想好了的。
可另一边,他又希望魏弋永远不要知道真相,就这样盲目的喜欢他,哪怕喜欢他的身份。
每当这样想,保持冷静后的戚容自己都觉得下贱,不过是顶着别人身份偷来的露水情缘,还真就让他鬼迷心窍地幻想着天长地久了。
即使没有按照剧情走,他也依旧无可救药地沉溺于魏弋给他的爱中不可自拔。
就像剧情所写的那样,命中注定。
爱上魏弋是他的宿命。
想着想着,戚容就笑了出来,越笑越厉害,最后他抬手捂住脸,双肩不住颤动着,笑得不可自抑。
他就像个可怜的流浪狗,别人稍微施舍点情啊爱的,就眼巴巴地扑上去。
笑够了,戚容抹了把脸,擦去了自指缝中泄出的一点水泽,手肘支起,费力地一点点坐起了身。
端起被秦叔放在一边的水杯,戚容靠在床头上,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喝完了大半杯水后,他拿起手机。
不出意外地,魏弋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遇到魏弋前,他没办法理解那些每次发消息都发很多的人,好像几句话的事没办法说清楚,非要长篇大论地表述。
后来他在魏弋身上找到了答案。
以前觉得废话的消息现在在他眼里也很可爱,好像那些漫不经心的琐事也成为了一种浪漫,字字句句都写着在意。
戚容一一看完了那些消息,没急着给对方回去消息,而是转而点进与戚裴的聊天框。
因为喉咙不舒服,戚容选择了打字。
【戚容:我记得明天有个决议,父亲也会到场】
发完消息,他放下手机,一点点挪下床,踩着拖鞋去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