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曲腿坐在地上,没有一点站起来的意思,距离太远,只能听到一些闷咳声传来。
魏弋心脏重重一跳,拧眉追问:“那是什么人?”
男人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面向了戚容的方向,朝他的方向吐了口瓜子皮。
一道意味不明的嗓音紧接着响起:
“二少不介绍介绍吗?您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戚容做不出任何回应,或许他早在看到黎歌出现在这里那一刻就已经输了,可他还是想挣扎一下,再挣扎一下。
万一,万一魏弋没有看到呢。
戚容站在原地,双腿重如千斤地被钉在原地,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看着魏弋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转而落向了那个背靠着集装箱坐在地上的青年。
青年清瘦的身影匿在阴影中,他似乎才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短暂地茫然后,他终于抬起一张白皙的小脸,看向了乌泱泱的一群人。
戚容的血一下子就冷了。
就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他突然什么都听不见了。
海浪的拍案声在这时盖过了所有声音,他只身茫然迟钝地站在沙滩上,马上就要被扑面而来的巨浪一口吞噬。
在原地怔了几秒,他才想起去看魏弋的反应。
从前的他总是习惯为自己留好退路,他事事有应对,因为他不相信有人总会坚定地站在他身后。
可只有这件事,他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魏弋毫无保留的爱就是他所有的底气。
可没人告诉他,赌错了该怎么办,他又该如何收场。
明明在半个小时前他还无比确信,可如今他却突然不敢赌了。
心尖在一紧一缩的震颤中抽痛着,戚容很想逃避,可他近乎是逼着自己偏过头。
可他只看到了魏弋一片空白的表情。
一切的能言善辩再说不出口,戚容死死咬紧下唇,直到唇齿间尝到一些血腥味,他才终于动了动久站酸痛的四肢。
他徒劳地向魏弋的方向走了两步,张开口想解释:“魏弋,我……”
可话到嘴边,却迟迟说不出来,他像是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人和话音一起顿在了原地。
前方有一堵墙挡住了他的去路,戚容站在原地,进退两难,他找不到方向,只下意识地去看魏弋。
不知何时,在背后扭住魏弋的双手的人已经放开了手,可他却依旧动弹不得,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他按在了原地。
触到戚容的眼神,魏弋心尖一滞,第一次被烫到般想移开,他后退了一步,满脸的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