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命石赟派人先去驿馆,就是让里面的官丞备出三公仪仗来。
大晋的通道之驿,通常设有迎接圣驾的卤簿和公卿仪仗。
也就是说,虽然她没用陛下御赐的仪仗,但只要在设有馆驿的地方,她突然想起来要个排场,还是可以满足的。
自然,易禾备仪仗不是为了摆谱,而是担心万一她在河间跟他们对峙起来,必要时就得抬出官身。
既然同僚非要装作不识,那她就只能亲手撕下他的遮羞布了。
冯县令傻傻站在原地,又傻傻看着巷子里突然出来的一队人马。
共出来有前、传、副、主四辆车驾。
又随车乘、侍从和扈从十余人。
再有他见都没见过的各色旗扇和鼓吹,又十余人。
待仪仗列阵完毕,略略一数竟有三四十人之数。
这些车驾和侍人按序列阵,俨然是一支威严显赫的队伍。
直把冯县令看得目瞪口呆。
“河间县。”
石赟一声呵斥将冯县令喊回神来。
“今有太常卿宪台卤簿在此,尔等还不近前趋谒上官。”
冯县令听罢两眼一黑。
这年轻男子果真是个官身,还是个高官。
三品大员,九卿之,天子近臣,国之大体。
夭寿了才得罪这么位祖宗。
他正张皇无措,闻听身后响起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原来是冀州太守齐皓也下了车。
二人齐齐躬身行礼:“下官愚钝,不识宪尊,恳乞大人恕罪。”
易禾本就不是为治他们失仪之罪的,而是要逼车内那位同僚露面。
因而她朝前面点了点下颌。
“车里那位是谁?如何见了本官还不下车?”
……
冯县令实在没办法,只好折回去请人。
车内那位虽然在大晋最得力的地方供职,可太常卿官大一级压死人。
眼下他们被人盯着,想反抗也难。
这要被问个轻慢朝纲,罔顾礼法的罪名都是轻的。
所以太守齐皓不敢耽搁,转身亲自去车外请人。
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被人就骂了一句。
“一群废物。”
然后他就见车帘突然被挑开,车内人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