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已经取了出来,青年胸口的破洞也早已愈合,但那白衬衫上刺眼的血迹却犹如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们脸上。
翻遍所有口袋都找不到指环,笹川了平才恍惚想起自己身上所有指环在刚刚已经全部破碎了。
棕发的青年安详地平躺着,身旁是散落的指环碎片。
笹川了平僵硬地站在那里,呼吸沉重,双目通红。
“……对不起……”嘶哑的声音,“对不起,沢田……”
狱寺隼人怔怔看着病床上棕发青年平和的脸庞,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握住青年身侧的手掌。
“十代目……”小心翼翼的,轻柔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的低语。
却没换来应有的回应。
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接着,医疗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背着长刀的黑发青年神情严肃。
“巴吉尔!那则消息是怎么回事!别拿这种事开玩笑!!阿纲怎么可能……!!”
山本武僵在原地。
“喂……这是开的什么玩笑啊……”
山本武一步一步走向病床。
【“谈判的事阿武不用担心,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失望过……山本叔叔的事我很抱歉……对不起阿武……你……你就多陪陪山本叔叔吧……我不会有事的。”】
“阿纲……别睡了,我回来了,还带了寿司哦……你不是说你很喜欢我做的寿司吗?那就快起来啊,不然……要坏掉了……”
山本武在青年身旁站定,努力扬起嘴角,却在看见狱寺隼人的眼神时,听见自己的内心有什么轰然倒塌。
收到巴吉尔的消息时,他可以生气巴吉尔乱开玩笑。
看到笹川了平通红的眼睛时,他可以欺骗自己前辈肯定是昨晚熬夜了。
看到青年苍白的脸,他可以安慰自己那个人只是睡着了……
可是狱寺隼人的眼神,把他所有的假设都毫不留情地摧毁——
狱寺隼人和他们几个都不一样。
没有沢田纲吉,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可从第一天见面起,狱寺隼人的世界就以沢田纲吉为中心旋转着。
而那个眼神——失去了全世界般的空洞绝望,让山本武找不到任何借口否认那个既定的事实。
“……狱寺……”山本武想要说什么,却哽在喉间难以出口,然后嗅到了银发青年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狱寺殿下回来后一直不肯接受治疗……”巴吉尔黯然开口。
“我们为沢田治疗了多久他就这样待了多久……”笹川了平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抬手按着额头。
“狱寺……你应该去接受治疗。”勉强收拾了一下心情,山本武开口。
“……”
“狱寺你不要这样!阿纲……阿纲他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的……”
空洞的碧眸微微一动。
“狱寺……”
“那就起来骂我啊!!”似是压抑多时的爆发,狱寺隼人大吼道,“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就是不要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啊!!……对、对不起十代目,我不是故意冲您大声说话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