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必须挣扎在生死的边缘,在死亡的阴影追逐下努力成长,努力变强,去掌握各种各样用来杀人的技能。
他必须手染鲜血才能活下去。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降谷零吐得很剧烈、哭得也很惨,除了亲手弑杀同类的恐惧与痛苦,还有他不再有资格能去见他唯一的好朋友的悲伤,那个如天使一样温柔柔软的存在,拥有一双温柔蓝色猫眼的hiro。
在被带来组织的每一天,降谷零都在期盼着有一天能够逃离这里,惦念着离开这里回去见他的hiro。
他们约好了一起去警校,做警察,成为正义的伙伴的。
但是在亲手扼杀第一条生命后,降谷零知道自己不再有这个资格,一切念想象泡沫一般,被轻轻一戳就碎了个干净。
降谷零控制着自己不再去想那个人,强迫着自己去沉沦进黑暗,他这辈子已经无法离开黑暗了,手上沾染着的鲜血是永远永远无法洗净的。
阳光下的光明即使距他触手可及,那也是咫尺天涯,隔着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界限。
他想活下去,想去保护志保和明美,那就不能再去妄想着光明,他必须沉沦进黑暗,手染无数鲜血,成为代号成员。
在黑暗中生活的人,向往光明,是取死之道。
只是啊,越不想去想的人就越会出现在脑海,在每一个孤单一人面对的危险而漆黑的夜晚,降谷零总是会忍不住去思念,去幻想对方的生活,那一刻温柔的月光像是照在了他的身上。
在每一个濒临死亡的瞬间,他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他总想着在彻底死亡之前能够去看一眼他的月光的。
于是,在降谷零成为波本时,那个有着温柔蓝眼睛的月光早已成为他深埋心底的执念。
波本很清楚,他心底的月光是他自己这么多年不断记忆美化过的结果,那个温柔的,理解他所有痛苦难过,对他一切所作所为予以包容谅解的hiro只是他内心中的一道影子而已。
一道温柔狠决,只在意zero的影子。
所以这么多年,降谷零在日本活动时从未尝试去寻找过对方,他在害怕现实与想象违背时,一直以来的执念会断掉。
他怕自己在某一刻突然崩溃。
他可是还有志保和明美要保护的啊。
他救不了其他人,也救不了自己,所以无论如何必须要让自己在意的人活下去。
无论如何。
“我和明美?”波本弯弯眼睛笑了起来,“不是很早就说过了嘛,我们不合适,我只是把明美当妹妹,她也只是把我当哥哥。”
“我以为你们是没开窍的口是心非。”宫野志保单手托腮幽幽叹气,“直到姐姐有了莱伊当男朋友。”
波本危险的眯起眼睛:“明美是个善良的孩子,所以会偏向于喜欢生活在阳光下的普通人,偏向于温柔正义的一方。”
“但莱伊明显不是,他借着明美作为跳板进入了组织,还很快拿到了代号。”
“他在欺骗明美。”
“但我们还不能向明美透露什么组织的情报,拿不出莱伊做下的累累血债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