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前方,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男人走过,投过来一道毫无感情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虽然今天工作忙,时间可紧张,但我达成啦!!六十万字整数!
我好棒棒(叉腰)
忍成太郎的手臂严实紧密地抱住了樱子,而枪没有拿在明面上,借樱子的身体遮蔽着,眼眸空洞地望着前方的人,只是下意识的戒备而已,远不是挑衅,尤其知道樱子的异能力效果,他当然不会那么做。
樱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人穿了件灰棕色的长外套,竟然在这时候把自己裹得严密,那是一张面无表情然而漂亮的外国人面庞,随着他走动,身后那头长长的黑卷发也扬起弧度。
“啊,”他原本向着另一方向,但是见到两个孩子坐在阶梯上,身后不远处是被踹开门的废弃洋馆,他走过来,居高临下地低头,无意义地感慨了一声后,语气平淡地问道:“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他的皮肤很白,当背光低下头时,睁着的瞳孔颜色才显眼了一点,是浅淡剔透的黄绿色,樱子仰头和他对视,想了想,“礼物。”
她在昨天拿到了礼物-一把钥匙,然后在今天问过了对方-钥匙可以做什么,于是来打开一扇门,取得她的真正的礼物。
樱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还被身后的青年抱在怀中,那是一个带着警戒意味的、亲密十分的动作。
年少女孩子的眼底明净无瑕,不惧怕生人,也不能意识到有什么危险,或者说没有收到过伤害,因而缺乏保护自己的意识,和人对视、说话时坦然地有些不像话,和横滨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而睁着那双看似空无却潜藏了危险性的眼眸的青年,就像是一头一无所有的狼犬,因什么都不曾拥有而无比珍视怀中的所有物,对外界一切都抱有警惕和戒备,唯恐会丧失能证明他的自我意识存在的人或物,是个有些过度敏感、本性天真的孩子。
而男人的目光平淡地越过去,看到他们身后的洋馆除了门以外,没有其余任何破坏的痕迹,屋内留下的脚印并不杂乱,也只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
那个盒子或许就是年少的孩子说的‘礼物’。
他在脸上微微地扯出个笑,可有可无地点头后,走出了几步远却又回头问道:“那么,要去我那里坐坐吗?”
对方的邀请有些生疏,脸上的笑容也并不自然,看得出是很久未有笑过,而樱子毫不在意,应了声就要跟上去,忍成太郎抱她得有点紧,还稍微挣扎了下,她手里捏着八爪鱼玩偶,牵着对她妥协的青年走过去。
“在等,维修。”樱子始终习惯说短句,只有偶尔才蹦出长句,她脚上踏着木屐,当踩在石砖上时声音有很清脆,她喜欢这个声音就也不加控制,任由它富有节奏、偶尔或快或慢地响着。
这一片区域地绿化做得很好,毕竟多的是洋馆和别墅,就需要繁茂的花木来进行彼此隐私的保护,不仅草木繁盛,鸟雀跃在高高的枝头,还有喷泉水池用来妆点。
洋馆距离男人的别墅没有很远,简单地交换了名字后,名为兰堂的男人脸上仍挂着涩然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吗。”他相信樱子所说的话。
兰堂所住着的别墅内部空荡而明亮,在客厅处的墙壁与地面相接的位置有着壁炉,装饰和布置近乎全是西式风格,他去厨房里找有什么能用来招待两位客人的,但打开了冰箱,只找到几瓶临近过期的酸奶,而他也没有足够用来招待客人午饭的食材。
最终兰堂回来和樱子、忍成太郎一起沉默地坐着,可能是彼此之间熟悉了的缘故,他脸上的笑容最终变得柔和,并且十分自然地坐到樱子旁边,对她轻声地道:“我很抱歉,在这座空荡荡的别墅里,我好像没有什么能用来招待你和忍成君的。”
他为此感到歉意,然而接着就眨眨眼,态度亲和地道:“这当然是我的疏忽,谁让我没有料到在今日会有与可爱小姑娘的相约。”能轻易被分辨出的西方人的腔调中带着不容忽视的优雅感,也刻意地放轻了语声。
他微微笑着低头,过分透亮的眸子里盈入光芒。
伸出一只手摊开在樱子面前,兰堂抬头等待看年幼孩子的反应,然后下一秒,金色虚幻的方块跳跃在他掌心,那是他的亚空间具象化的模样,是他的异能力——彩画集,金色方块的每一处构造都精确、完美,且还溢出金色的光点,向四面八方逸散出,又很快消失在空中。
对金色的方块好奇,樱子没顾得问什么,想要伸手去触摸,然而兰堂这时候收回了手、背在身后,那枚小小的方块也随之消失,他好像有些感到无奈和气馁,蹙着眉尖,稍微思考了片刻,道:“怎么一点都不戒备呢?”
怎么都没有一点对自己是他人的珍宝的认知,任性得不管不顾。
而樱子歪着头看他,好慢地出声,“异能力。”
兰堂面上扯出个笑,轻声地应下了,但没有再构出亚空间方块,伸出一只手,食指的指腹轻轻点在她额上,他仿佛若有所思,可是任由自己的神情逐渐恍惚,“……竟然不冷了吗?”在望见这个孩子,在接触到她时,已笼罩他数年的寒冷在逐渐消散。
异能力,异能力者。
他没有问樱子的异能力是什么,也没有解说自己的异能力,只不过目光投向窗外,然后在下一刻,他的手往下一翻,递给樱子一朵盛开着的小雏菊。
“樱子,樱花,是个好名字。可我只有雏菊花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