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清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一颗心仿佛被人捂在了手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像她第一次吃梨膏糖的感觉,很甜,她喉咙滚动了一下,“你今天就这样把制药厂的事捅出来,想过要怎么和广大民众们交代了吗?现在谢氏的情况可是内忧外患,群狼环饲。”
股东们也是人心背离,如果小助理说的是真的,现在股东们就分裂出了好几拨,一波股东们正在隔岸观火,一波是特意针对谢安然的,还有一波是站谢氏的,但关键时刻也可能倒戈,前提是谢安然能稳得住她们这群人。
谢安然现在就如同站在独木舟上,一个风浪翻过来,随时可能翻船。
到时候可能就是一只浑身湿透了的小猫咪,狼狈而不堪的。
她不喜欢。
安凝清的手扶住她的腰,没推开,只是头微低了下柔声说,“三小姐,需要我帮忙吗?”
从这个角度看,谢安然能看到她长而密的睫毛,蝴蝶震翅那样一颤一颤的,这么温顺乖巧又主动的人儿,简直长在了她心尖上,不过她知道这些不过都是安凝清最表面一层外壳,她没像过去那样横冲直撞的把人吓跑,而是耐着性子的问,“如果我真的要你帮忙的话,有什么条件吗?我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能够满足你的,总不能让我们的安医生做亏本买卖。”
安凝清过去一心只想赚银子,后来发现银子多了也无用,便开始索要其他一些难求的名贵药材、罕见的珍贵的宝物。
现在,谢家本来就有一个制药厂,名贵药材应该不少。
谢安然静静地注视她,耐心而又带了一丝焦躁,她甚至有一丢丢期待,比如像上次说的,回屋再亲这样要她命的话。
谢安然心中忍不住苦笑,她还以为最近坐了一段时间的办公室,和一群老奸巨猾的家伙们明里暗斗了十几天,自己进步了。
谁想,一遇到安凝清,立即一棍打回原形。
“我先讨要一点利息。”
谢安然乐了,“嗯?安医生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挺会做生意的,哪有生意还没谈成就先收利息了。”
安凝清松开了扶着她腰的手,一把勾住她后颈,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下,然后对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亲了上去,这一吻更像蜻蜓点水,水过无痕。
安凝清轻舔了下唇,“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除了刚才装上去时特柔软,特饱满,还有她喜欢的干爽的气息,像初升的阳光味道。
谢安然先僵在了原地,随后欣喜席卷了她的大脑,她一手枕在安凝清脑后,一手按住她的肩,把人顶在门后就狂亲下去。
不同于安凝清刚才一触即分、甚至可以说是浅尝辄止的碰触,谢安然更倾向于狂风骤雨一样的亲吻,她要把这人更用力的镶嵌在自己身上才能满足。
音乐的喧嚣掩盖了这间小屋内的一切。
直到谢安然顶着微肿的唇瓣率先出来,找了她半天的助理忙冲上去,话还没来得及说,就看见她身后安凝清脸颊绯红,慢悠悠的跟着出来。
两人有什么话不能在办公室内说的,还要躲进室内去了,能干什么?过来人都清楚小情侣之间的那点弥足珍贵的私人空间。
特助孩子都大了。
不过现在不是谈论这些事的时候,他神色严肃道,“三小姐,外面一堆闹着要我们偿命的人,他们说吃我们的药吃坏了,还有人抬着尸体,啊不对,抬着病人来要求补偿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谢安然像是早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她站在办公室往下看,还可以看见一堆人在下面聚众闹事,甚至还有人拉着横幅,喊着口号,活像是来讨债的。
当然,这群人里肯定有浑水摸鱼的人,就希望事情越闹越大。
特助又道,“刚刚公关下去安抚过,被打了。”
安凝清,“???”
特助气急了,忍不住吐槽,“这群人简直蛮不讲理,最基本的诉求都讲不清楚,就一个劲的拽着旁边看热闹的人说我们谢氏的药吃死人了……总之我们的安抚和沟通统统无效,他们还点名要见三小姐你,还说如果你不出面,她们坚决不会离开。”
居然还威胁上了。
谢安然听后突然笑了下,“如果找安保强行驱赶她们,他们就会说我们是丧尽天良,还可能说我们打人了,总之若是打死人,打伤人了,这件事会越闹越大,媒体可能都已经准备好写这处大戏了。”
“……”
这一幕何其相似啊。
简直和她刚过来时的遭遇差不多,一出门就得跳进别人挖的坑里面,一个不留神,这次就被活埋,造谣一时爽,辟谣火葬场。
安凝清感触良多,她也站过去看了一眼,从高楼往下看,其实看不清楚下面具体的情况,就看到一群黑点聚集在一起,“警方刚离开你这里还没一个小时,案子都还没来得及审理,下面的人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你们谢氏的问题在哪了,速度不可谓不快。”
谢安然扭头道,“接下来我会很忙,恐怕也没时间陪你,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安凝清摇了摇头。
“三小姐,你有应对之策吗?”
“唔,应该没有,要是我哥在这里就好了。”谢安然说得格外大声,“我果然不会料理公司的事啊,不会等我哥回来,我已经把他这些年打下来的大半江山给败没了吧。”
“……也不是没可能。”
谢安然哽住。
安凝清看她卖力表演,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她的脚步,但想了想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