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簌……”
便这时,后方传来异响。
满城焦黑的花朵不知何时也复苏了生命力,一时花根、藤蔓缠绕交错,化作一条条粗大的触手,从腹背处卷向魁雷汉,似想将祂拖住。
“滚!”
魁雷汉一扭头,不见动作。
罚神刑劫当空释放,化作遮天的雷掌甩去,一掌甩扫半座城。
轰隆!
雷光殃没所有。
中元界的天在一刹之间,被染成了紫电的颜色。
眨眼之后,伏桑城再也不复,已被夷为平地,连带着那爬满房屋、城墙的花卉,通通蔫死其中,生命难以复苏。
“这……”
突如其来的爆发,令得五域各地观战者倒吸一口凉气。
一击半城。
再击一城。
看上去,这还不是魁雷汉的全部。
念祖根本不止念祖,还是个狂暴无比的雷祖。
祂的瞬间爆发力,若是火力全开,怕是不止一城、一界,八尊谙出剑得慢,或也得呕血伤亡?
“滋!”
紫电掠回。
满城烟尘之间,只余一大氅猎猎。
魁雷汉抓着手上摄来的黑色镰刀,低声开口:“如何处理?”
今时不同往日。
徐小受也非小镇上初见时的稚嫩蝼蚁,而坐实了受爷之称,有了与诸祖博弈之能。
八尊谙一走,“受爷”便成了圣奴这杆招摇旗帜下,唯一的首脑。
他究竟能做到多少,是否已洞悉了药祖之秘,魁雷汉一概不知。
但魁雷汉知道自己的情况。
虽已封祖,不晓药祖布局,不晓魔祟图谋,无得归零,无得超脱棋局来上一剑。
那说白了,不过棋盘上最强一子,只得充当横冲直撞的狠角色。
这是限制,亦是优点。
若舍长就短,纯靠自己就想去跟魔药祟博弈,古老祖神亿万年布局,将给新人血淋淋的教学,何为“姜还是老的辣”!
“曹师傅,用不上了,死神之镰已被调包。”那声音一叹。
魁雷汉眼神有异。
姜老而辣的第一点,展现出来了。
明明从始至终,死神之镰都没脱离自己的视线,如何调包,何时调包,居然完全瞧不出来。
“嘭!”
一掌捏下。
手中黑色镰刀炸成粉碎,溅开也只是浓郁的花香,仅此而已。
魁雷汉撩开身后大氅,回身望向北方天空,不见空余恨,时境裂缝还在苦苦支撑。
只是三祖助力舍去后,金色疤痕已变得不稳,时而颤颤,气息萎靡,有一种不多时就要崩溃的迹象。
伏桑城空无一人,魁雷汉轻声低语:
“我走新路,大抵和祖神化身、祖神命格、二合一、一归零,彻底摸不上边了。”
“明辨我,倒还尚有几分可能……”
“然而‘我’之道却非念之道全部,只是沾了些皮毛,也不会去主修,毕竟费时费力。”
“我,另有法子辨我。”
一顿,目光落回伏桑城。
焦黑破败的城池,尘烟滚滚,朦胧了昏黄的天。
从地底深处,从虚空之中,又有生命气机不断汇聚,翻涌而来,药祖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