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绝不可能!白寂偊不敢想下去,她不敢开口问,藻兼,你是不是见过另一个叫白寂偊的人?
内心深处狂涌而来的恐慌让她拒绝接受这个结论!我才是白寂偊,是的,我才是!就算藻兼见过另一个叫白寂偊的人,那也是假冒的!是的!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我才是!我才是!!我才是!
现在,不管,先不管那么多,还是搞清楚衍毅皇太子埋骨之地的真相!白寂偊立即转念,将那个自己不敢去质疑的结论强压在心底,她几乎有些急躁地追问起来。藻兼虽然有些失望,但他知道,她迟早会面对那个人,迟早要直面那个现实,所以他也不急。
经过藻兼的讲述,白寂偊总算梳理出所谓白泽秘库的真相,心里对那位仁惠老皇帝,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既痛恨又佩服,还有些怜悯。
白泽秘库,的确真正存在。不过……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叫做白泽秘库。这都归根于仁惠帝的苦心孤诣。
卫国战争,或者说是平叛之战进行到才第二年,神月皇朝便丧失了三分之一国土,仁惠帝那时便绝望了——白寂偊无法理解他为何这般懦弱,但事实如此。
第三年初开始的战争,武勇过人的皇太子亲征,可是仍免不了兵败如山倒。在战争中,他并没有如史书所载的死去。而是身受重伤……离死也不远了。
就在这时,老皇帝将神月白泽氏这三千多年以及立国前搜积的所有财富分成了五、六份,却虚虚实实造了几十张宝图。其中最珍贵的一处,他让心爱的皇太子牢牢记住,对外以战死为名,实则令皇太子逃到了灵兽森林内。至于俨陵里面皇太子的尸体,当然是找了个替死鬼。
这故事……还真是狗血!
白寂偊的神情有些恍惚,白泽秘库的来龙去脉的确很狗血,不过,仁惠老皇帝的有意为之,初衷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血脉,却没想到流传了两百多年,其间的腥风血雨变相地为神月报了灭国之仇。
她还清楚地记得,因这秘库宝图前前后后有多少世家化作了尘灰。
“那时候,从皇宫到森林里有一处单向传送法阵,他说,他一走,那个传送阵就会被毁掉。”藻兼沉默了一会,见她神情变得正常了些,又继续说道。
“皇太子来这里干嘛?”白寂偊不解道。
“找援兵。”藻兼解释道,“小蛮的母亲是守殿者,也是灵兽森林之王,按照……约定,前辈要为神月白泽氏完成一个心愿。但是,皇太子请求森林里的灵兽帮他消灭叛逆的心愿,前辈也无法达成。那个时候还没有灵兽契约,我们都无法出森林。后来,我问前辈,如果有法子可以出去,这个约定我们是否要完成。当时前辈说了句很奇怪的话,”藻兼的神情越发认真,显见这句话给他的印象实在很深刻,“‘所谓的王侯霸业,也许只是某些所谓的‘神灵’发泄怒火的工具,也可能是无聊时玩耍的游戏。人类的生生死死,只不过充作了他人笑谈。’”
藻兼的神色大有深意,他所转述的话也让白寂偊感觉异样,然而此时的她却仍摸不着头脑。不过,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关键:“约定?谁和小蛮的妈妈定下的约定?”藻兼沉默着不说话,她便知道,这大概又是缄口令的内容。
“皇太子接着又提出另一个要求,但是这个要求我们更加没办法达成。”藻兼继续道,“这个要求的内容不能告诉你,属于缄口令的范畴。”
该死的缄口令!白寂偊暗暗咒骂,却无法可想,只得问道:“后来呢?”
“后来?”藻兼手一摊,“皇太子求不到援兵,更加达不到其实他真正想达到的目的,他又急又伤心,再加上他本来就受了重伤,很快便死了。”
白寂偊默然,后面的事情便很好理解了。那些真正的白泽秘库藏宝图肯定流散于白泽家后人中,也许身怀重宝的他们根本就没有逃脱死亡的脚步追袭。
而那些虚假的宝图让白泽秘库的传说变得虚无飘渺,这才造成如今真真假假的局面。或许,有那么一处宝库被父亲和母亲所得,引起了归海家的觊觎,再然后她心里终于觉得有些悲哀,走到那墓碑面前,很恭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便要离开,却被藻兼扯住,她淡淡道:“我不想再呆了,走吧。”
藻兼定定看了她片刻道:“你不想知道那些财宝的下落?当初我与皇太子性情相投,他把他知道的那处宝藏所在画了详图。”
白寂偊扯开嘴勉强一笑:“我很富有,不需要那些东西。”她再不想多说,可是藻兼仍然拉住她,她不由有些恼怒,刚待发火,却见藻兼轻轻一勾手指,突然从墓旁湖底的淤泥中弹出样东西,旋转着浮在她面前。
白寂偊瞪大眼,这是什么?一个巴掌大的黑黝黝圆盘,中间还嵌套着一个更小的圆盘,大圆盘上有八个小圆格,像是放什么东西的,小圆盘中间也有一个小圆格。
她把这奇怪的盘中盘拿在手里,嘿,还挺沉。曲手指敲了敲,声音颇浑厚,看材质,分不出是什么东西,非铁又似铁,非石又似石,还带着一些玉质的光泽。她只得求教于藻兼。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皇太子说,这是倾神月皇朝举国之力也换不来的东西,是神月白泽氏最宝贵的财富!”藻兼看了眼墓碑,又变戏法般拿出一张兽皮,递给她,低声道,“这是白城白泽家祖宅下面地宫地图,里面没有宝藏,但有一些或许你会感兴趣的东西,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