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影晶震得更凶了,我咬着唇把它掏出来,又摸出怀里的灵晶石。
浅灰与乳白的两块石头刚并排放到土包上,地面就嗡地轻颤。
影晶表面浮起金纹,灵晶石则渗出淡绿的光,两股气流在半空交缠,像两条相认的蛇。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掌心沁出冷汗——上回它们共鸣还是在万兽渊底,那时我险些被灵压掀翻,此刻却觉得这股力量亲切得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
"别怕。"我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影晶。
它烫得惊人,却没像从前那样灼得我生疼。
金绿交织的光团突然裹住我的手,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老桃树的枝桠变得模糊,虫鸣鸟叫都远了,再睁眼时,我站在一片虚空中。
那座宫殿就悬在正前方。
青黑色的殿顶刻满星图,飞檐上的兽半张着嘴,仿佛在无声地嘶吼。
殿门紧闭,却有若有若无的琴音透出来,像是谁在弹一我听过却记不起的曲子。
我想往前挪步,脚下却像踩着棉花,每走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
影晶在掌心烫,灵晶石贴在腕间,两股力量推着我,直到我离殿门只剩三步。
"这是"我伸手去摸门环,指尖刚触到铜环,画面突然破碎。
老桃树的枝桠重新清晰起来,影晶和灵晶石"啪"地落回土包上,我膝盖一软跌坐在地,后背全被冷汗浸透了。
"瑶瑶?"
温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慌忙抹了把脸,转身就看见他站在月光里,玄色外袍被夜风吹得鼓起,手里还攥着我方才落在桃树下的披风。
他目光扫过我脚边的玉牌和两块石头,眉峰微挑,却没急着问,只蹲下来把披风给我披上:"紫菱说你往桃林跑了,我猜你又在翻旧东西。"
他的手指碰到我手背时,我惊觉自己还在抖。"我看到了一座宫殿。"我哑着嗓子说,把方才的画面讲给他听。
他听完没说话,只是捡起那块"逆命起"的玉牌,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古篆:"这玉牌的材质是寒渊玉,只有上古封印阵里才会用。"他抬头看我,眼底像有星子在转,"你说影晶和灵晶石引你去了那里或许那座殿里,藏着逆命阵的钥匙。"
我盯着他手里的玉牌,忽然想起空灵仙人说过的话——混沌灵根能逆转逆命阵。
原来不是我选择了这条路,是这条路,从埋剑穗的那天起,就悄悄在等我。
"该睡了。"温尘把玉牌塞进我掌心,"明日要赶三百里山路,你得养足精神。"他伸手拉我起来,指腹蹭过我腕间的混沌灵根,"我就在你帐外守着,有什么动静,我比影晶醒得还快。"
我被他拉着往营地走,路过紫菱的帐篷时,里面还亮着光。
透过薄纱帐子,能看见她盘腿坐在草席上,面前堆着半人高的符纸,正咬着笔杆在一张火符上点朱砂。
见我路过,她冲我挤了挤眼睛,举了举手里的符:"刚画的焚天焰,明儿要是遇到影魔,保准烧得它们连渣都不剩!"
青风长老的帐篷前点着两盏气死风灯,他正和几个外门弟子核对物资清单,银须被风吹得飘起来:"聚灵旗带三十面,不够的话到了节点再用灵石补。
疗伤丹分五份,萧姑娘那份单独包"他一抬眼看见我,立刻笑着招招手,"瑶丫头过来看看,这是我新制的固元散,你混沌灵根耗得快,路上含两颗。"
我接过他递来的青瓷瓶,指尖触到瓶身的温度——他定是一直揣在怀里暖着。
第二日清晨,营地飘着粥香。
林师兄端着个粗陶碗站在我帐前,碗里的小米粥撒着桂花,热气扑得他眼尾红:"萧姑娘,用完早膳再出吧。"他顿了顿,又挠了挠头,"昨儿您给的聚气丹,守夜的师弟们说管用得很,今早都抢着帮我搬物资。"
我接过碗,喝了一口,甜香直往嗓子眼里钻。
正吃着,林师兄突然从怀里摸出枚羊脂玉符,玉符表面浮着细碎的雷纹,边缘还缠着半圈红绳:"这是我师尊留下的破界符。"他喉结动了动,"师尊说,这符能撕开空间壁垒,哪怕被困在异境里"他没说完,把玉符硬塞进我掌心,"您拿着,我我就想替师尊护一次该护的人。"
我攥紧玉符,能摸到红绳上的毛刺——定是他连夜重新缠的。
传送阵设在营地东边的空地上,青风长老亲自布的阵,地面刻着的八卦纹还泛着新泥的湿意。
紫菱蹦蹦跳跳地先跳了上去,冲我挥手:"萧姐姐快来!
我占了个好位置,等下传送的时候要是晕,我扶着你!"温尘站在阵边等我,伸手接过我手里的包裹,指腹轻轻碰了碰我藏在袖中的破界符,没说话,却用眼神说了"我知道"。
"起阵!"青风长老的声音像洪钟。
传送阵的光瞬间漫上来,暖黄的光裹着我们,我听见紫菱在旁边念叨"千万别传错地方",温尘的呼吸就在耳侧。
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天边——最后一丝黑纹正在消退,像被谁轻轻抹去的墨痕。
风卷着桃花瓣扑过来,我望着这片曾被裂痕笼罩的山谷,喉咙紧。
"这一次,我要亲手改写命运。"我对着风说。
光越来越亮,亮得我睁不开眼。
恍惚间听见紫菱喊了声"到了?",温尘的手牢牢扣住我的手腕。
等光芒散尽时,鼻尖先触到了湿润的雾气。
我眯着眼抬头,只见一座白玉石桥悬在云海之上,桥的尽头隐在雾里,看不清模样,却有若有若无的琴音飘过来——和昨夜那座宫殿里的琴音,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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