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之腾大喊,“我不管!我就要走了!要回家,回永昼城去!”
朗星河提醒,“家里没人啊,你哥和我家人都在南边忙生意呢。”
胡之腾眼珠子一转,嚷嚷道,“那就去南边,我要去找我哥!我要去告状!”
顿时,封离领悟到了这一场大戏的目的,他望向朗星河和卖力表演的胡之腾,心中温澜潮生,满满的感动。
朗星河摇头拒绝,“要去你自己去,我还想看比赛呢。”
胡之腾大怒,龇牙咧嘴道,“还是不是好兄弟啦!你果然还是喜欢猫咪多一点。”
“没这回事儿。”朗星河无奈解释,看着胡之腾如同看一个不懂事、无理取闹的孩子。
两个人大吵大闹,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暗中的盯梢者更是听了个全程。
封离连忙上前劝架,拉着胡之腾温声道,“我比赛结束了,我陪你去找你哥就是了。”
“真?”胡之腾斜眼看向朗星河,“你看!还是人家封离好!你就说吧,你是不是要和我绝交?!”
看着演戏上头的胡之腾,朗星河心中嘀咕,这家伙生在如今可惜了,他合该去当编剧,百十来集的狗血剧,他最擅长了。
朗星河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不看比赛了。”
至此,一通狗血大戏演下来,总算为众人提前离开中容城找到了合理理由。
“唉也不知道江普那小子会不会记恨我们。”胡之腾坐在车架边缘,胳膊撑着膝盖,两掌托着圆脸蛋,幽幽叹气。
演了一出大戏,几人顺利离开中容城。此时他们已经跨过国界线,进入南国三日了。
算算时间,明日就是是斗法大赛六进三的比斗日,两族各有三名选手晋级此轮比赛,分别是孔栩、江普、金灿灿。
这一场的比赛很重要,六进三,甚至比终场冠亚军比赛还要重要。可他们却没法在现场给小伙伴加油了。
“安心吧。”朗星河道,“吵完架,咱们不就把真相告诉江普了么,大家能理解的。”
“唉”胡之腾忧心道,“江普那家伙,可别被打得太惨了。”
朗星河笑道,“江普可没那么柔弱。”能够自行领悟牛顿定律、能量守恒的家伙能是个笨蛋吗?
“他就是”朗星河搜肠刮肚想出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就是茶里茶气的绿茶。”就喜欢装柔弱,实则藏了不知多少底牌呢。
胡之腾诧异于朗星河的高评价,不禁问道,“那小子难不成还能夺冠不成?”那以后这团队里还有自己的地位不?说好一起当学渣的呢?
朗星河摇头,“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算卦。”
然后低头和胡之腾小声嘀咕道,“这种事情真说不准啊,深藏不露什么的”说罢,朗星河眼珠子一转,望向车架前的驾车人,正是不放心三个小崽子,跟着一道出来的苏玉安。
胡之腾瞥了眼苏夫子,心道,是咯,江普可是苏夫子的外甥!外甥似舅,苏夫子这个舅舅可是扮猪吃老虎的鼻祖,连烛龙都被他给坑了。
“喂,你们两个!”驾车的苏玉安听到两小子嘀嘀咕咕说自己的闲话,头也不回扬声道,“你们就不能学学人家封同学?看看人家多么的刻苦修炼!”
一路上,封离绝口不提家中的事情,面上也一派平静无波,可他越发苦修的行径还是泄露了他心中的焦虑和慌乱。
三两日的苦修能提升多少修为呢?但是行动起来总好过躺平任由宰——只要我一直在路上,只要我没有停下脚步,那我就一直在前进。
“夫子,要是咱们两个也入定,那你一个人驾车赶路多寂寞啊!”朗星河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苏玉安非常没有风度地翻了个白眼儿,暗道自己命苦,为什么遇到的学生就没一个省心的。自己这个夫子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跟在他们后头“擦屁股”。
唉,难道是自己这个夫子立身不正的缘故吗?毕竟自己年轻时候也没少闯祸。有一瞬,苏玉安不禁怀疑起自身来。
这样的反思仅仅一瞬,便立刻被苏玉安给掐灭了——自己执教七八百年,教过的学生成千上万。倘若真的是自己不会教,那么怎不见旁的学生惹事?
可见,根源不在自己身上啊!
苏玉安胡思乱想着,车子驶入了南海地界。
“夫子,那是我家的酒楼,咱们落脚休息一下,吃个饭呗。”朗星河遥指不远处飘扬着的酒家旗帜,一眼认出那是自家的产业。
众人一路南下,并不疾行,只装作日常出游的模样,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将所有的心焦都埋在了心底。
朗星河跳下马车,打先走在前头,一脚跨进店门,不等店小二迎上来,就亮出自己的身份玉牌。
“啊!是二少爷大驾光临!”店小二欢呼一声,掌柜的也从后头小跑上前迎接一行人。
朗星河一行人四人被迎上二楼雅间。雅间的窗户是特质的,从屋里头透过窗户往外看,外头的场景一览无余。而从外向屋里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苏玉安背着手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往下看,说道,“这几个家伙跟着咱们一路了,是紫薇宫的吧。”
尾随而来的人修虽然一路上更换了好几套装束,时而扮做来往的客商,时而扮做归乡的旅人。可这都骗不过苏玉安的眼睛——他们妖族又认人不靠眼睛,而是靠气味。
“都是些小杂鱼。”苏玉安不屑说完,落座享受学生们的端茶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