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几步之遥,钟知意都能听得到长寒强忍怒意时那稍稍急促的呼吸:“阿云,值得吗?”
流云没有丝毫犹豫:“值得。”她说:“姜妹于我,是很重要的人。”
长寒凝视着流云冷白如霜的面孔:“你喜欢姜妹?”
“……嗯。”流云应了一声,又像是不好意思,将额头抵在长寒肩上,羞怯的埋起脸。
长寒紧抿着唇,眉头蹙的更深了。
秋风瑟瑟,灯影摇曳。
长寒究竟在想什么,钟知意不得而知,只看着那好似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心里一阵阵酸涩,不由感慨造化弄人,分明是平生第一次无所顾忌的靠近对方,命运却从这一刻起擦肩而过。
钟知意比任何人都清楚,事到如今,流云已经是非死不可,她若不死,就永远是长寒的软肋,长寒也将永远受陈家挟制……
溯灵未完,钟知意却可以笃定,流云和她哥哥一样,是自缢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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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憋了一个多星期我也还是不忍心写流云的死,不管了不管了,我要跳过
昨日死(一)
钟知意与陆轻舟相对而坐,纹丝不动,已经一整夜了。瑶贞看了眼难掩倦色的郁润青,小声说道:“润青师姐,你去睡一会吧,我在这守着。”
“睡也睡不踏实。”郁润青抬手揉了揉眼睛,望向窗外,只见清风徐来,枝叶慢摇,燕雀在曦光下时飞时蹦,鸟声啼啭,已然是个天色大亮的景象,不由地蹙起眉头,偏过脸问瑶贞:“这么久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有我师姐在呢,不会有事的。”瑶贞虽是这样说,但语气很不坚定,颇有些犹疑,害郁润青心里愈发的忐忑。
好在瑶贞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安慰起了反作用,又解释道:“我之前听一个前辈说过,溯灵就好似是坊间话本,倘若逐溯之人是化神期大修士,不过将那话本哗啦啦一翻,眨眼的功夫便能通读了,若是凡人呢,就得一字一句慢慢的读,不然溯灵里那些记忆一股脑灌进去,多半要发疯的。”
“那以小六如今的修为呢?”
“筑基后期嘛,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估摸着还得再等一等。”
瑶贞这番解释有理有据,令人信服。郁润青稍稍松了口气,精神也振作了一些,遂站起身说:“你饿了吧,我去弄点吃的。”
瑶贞早饿了,闻言忙道:“我想吃樱桃肉!”说完即刻反应过来:“啊,我又忘了,你还不会做呢……”
郁润青抿了一下唇:“樱桃肉,有什么难的,我也做得出来。”
瑶贞微怔,觉得她话里那个“也”很别扭,未待细想,郁润青已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端进屋一锅饭,两盘菜。
“来,尝尝。”
“看起来很不错欸!”
瑶贞边说边夹了块樱桃肉,匆匆一吹便急不可耐的塞进了嘴巴里,越嚼眼珠越亮,不住地朝郁润青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