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顾不上身份尊卑之别,无樾想那奴才若当真敢欺负了来,他是定要还手的。
“只要不是大打一架便无碍,”眼角泪痕已干,紧接着咬上肉包再作品尝,沈夜雪偷望身前玉影,忽有一计涌上心,边吃边言道,“既然御膳司没了包子,我就命你做包子去。”
“做包子?”离声大为不解,思来想去,清眸紧蹙了起。
自小生于权贵世家,虽被诛了九族,他却多年作为玉锋门门主隐名于宫城内,从未做过下人该做的活。
莫说做包子,便连那庖屋他都未踏进过一步,何尝能有做上吃食一技。
离声踌躇片刻,见少年极为兴奋地朝前奔去,不为情愿地跟上步调。
“我会!”无樾喜形于色,百般得意地拍起胸脯,“你随我走,我来教你。”
见景险些噗嗤笑出声,沈夜雪心绪大好,望向当空明月,沿着一条绿荫游廊朝御膳司而行:“无樾都愿教你了,你还敢不从?”
少年趁机挑眉,凝思几瞬,仰首严肃道:“你若像远风一样拜我为师,我可以思虑将你收下。”
“歪谈乱道,痴人说梦……”
跟步在后的离声冷哼一声,一脸冷然地紧跟其步,似对她所下荒唐之令极度服从,似真就对她恭敬臣服。
今晚注定可看上一场好戏。
从未瞧这埋名在世的叶大公子做些粗活,沈夜雪饶有兴致地搬了张木凳坐于庖屋一角,眼见着屋内两名男子不断争吵。
怎成个亲,还要听你的心意了!
叶清殊不会,离声更是不会。
她瞧着平日里沉静从然的清逸身影乱做一气,暗暗偷笑着。
近日烦躁不安的意绪终随夜风而去,心底流淌着欢畅遂意的蹁跹思绪,使得她心安神定。
许是对手太弱,纵使胜了也不会引以为豪,无樾放下面团,偷瞥向她,抬高了音调。
“都说了你只要喊我作师父,我就会教你。”
墨玉般的眼瞳逐渐森冷,清然直立的公子仍缄口不言,沈夜雪起身柔婉夺过面团,专注地教了起:“这面团是要这么捏紧的,这般上笼蒸熟时才不会散落。”
此生极少有耐心与一男子这般言教,还是教做包子……
虽荒谬至极,可一想到所教之人是离声,她便觉乐不可支。
“这下可学会了?”转眸望向旁侧男子时,恰巧撞上其深不见底的目色,她敛声问着。
岂料离声容颜淡冷,双眉微扬,晏然回道。
“不会。”
沈夜雪不为之计较,伸手又捏起一块面团,从头再做上一遍:“那我再教你一回,你定要瞧得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