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听话……”他默然一霎,缓声从薄唇间挤出几字,“你再这般不从,我便不见你了。”
许是想不出他法,心底也着实有些急切,离声沉默不语,而后无言含下汤药。
微然倾身,他强横地贴上软唇。
“唔……”
良药入喉,苦涩之感顿时蔓延入心。
她欲作挣扎,却被死死禁锢,加之疫病使她脱了力,娇身一软,便成了任由他摆布之态。
怀内娇媚顺从了下,离声再次端上药碗,一勺一勺轻柔地将汤药喂入丹唇,清冷玉颜涌过莫大的得意之色。
好似令她服顺了,他便尤感欢愉至深。
否则你与她一块陪葬……
行出屋门之时,雨势已弱,层云四散了开,虫鸣声此起彼伏作响。
他冷然欲离,见一名清秀姑娘挡于身前,眉目溢满了诧色。
“离公子!”水瑶欣喜若狂,原是心灰意冷之绪忽地澄澈通明,“真是你!我以为你早就……”
离声面色未改,从容淡漠地低语着,却不似在恳请相助,而是逼迫这女子行下此事:“让她好生歇着,若她这几日服不了汤药,便将药碗放至桌上,我深夜来时自会照顾。”
再度相见,他一如初见时阴冷寡淡。
水瑶静望眼前这位喜怒不定的公子,眸色冰寒,似乎比上回见的还要阴狠几分。
“这姑娘说……她是离公子的娘子,白日里还和我争执了一番,”水瑶柔笑着回言,情不自禁瞧望屋内那抹艳丽,“可公子曾言……”
“她真这么说?”
从话语中捕捉到了一词,离声惊诧凝眉,冷意散去了大半。
他不觉垂眸轻笑出声,透着万般愉悦与欢喜,笑声渐起,将周遭隐隐虫鸣皆盖了下。
她竟说,是他娘子……
离声反复回念着此语,深眸中的氤氲若烟飘散,大笑称快,也不顾及还未伤愈之身,猛地咳出鲜血。
“好,好啊……咳咳咳……”
水瑶见势惊吓不已,赶忙靠近搀扶,却被其反手扼住了咽喉:“离公子重伤未愈?”
“听闻此言,死而无悔,”唇畔笑意未褪,离声薄唇轻勾,不可捉摸般使上几分力,寒凉而道,“你定要救她,否则你与她一块陪葬……”
“你可听明白了?”
知她倾慕之情,知她好意相救,这公子眼下却似发了疯般要夺去她的命,水瑶惊恐万状,忆起那姑娘所道的只言片语,才知其告知的皆为真实。
离公子薄心寡意,从不对女子留情,唯独对病榻上那名为寻他而来的姑娘情念颇深。
其余的,他尽是冰冷到了极点。
水瑶苦笑了起,深觉这一番情意是丢给了一匹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