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止一回啊……我定当是要次次欺负阿雪,”离声笑得更为森冷,阴沉地道于其耳畔,“阿雪此刻作悔已晚。”
她原先不为确认此人能有多疯,能欺她到怎般境地……
直至五更天时,她连声求饶,也换不来他的轻怜疼惜,才知自己是自作自受。
是她今宵撩拨无度,眼下只可承下此欢,别无退路。
“唔……”低吟中不断讨饶,沈夜雪不由地轻唤,声声呢喃欲沁入骨髓,“夫君,夫君……”
本想着让他饶下这一夜,可唤出此称呼时,不但未得他丝许心软,所承之欢反倒更是狠烈。
她只觉所择的夫君太过卑劣,甚至还听他沉声一笑,幸灾乐祸般道着。
“夫人唤得好听。”
缕缕哽咽于寝殿中似有若无地回荡,许是觉怀内娇影颇为可怜,离声终是不忍,拥紧着娇身柔和道着歉意。
可怀中美人未将他理会,阖上杏眸便入了睡梦,绯颜如同醉倒于夜月美景里。
朝霞弥漫于长空,清露滴坠入土,隔日晨风习习,霜花悬于枯枝之上。
沈夜雪微睁惺忪睡眸,昨夜好似又与他翻云覆雨了一整晚,一幕幕缠绵之景从思绪中一闪而逝,让她霎那惊醒。
微挪身子,腰身却被身后之人揽了紧。
她顿感腰上传来一阵酸疼,芙蓉娇面浮现疑似羞愧之色。
欲轻手轻脚地起身更衣,她咬着牙再挪动娇躯,便听耳畔有人慵懒道。
“阿雪想下榻?”
她极力藏起羞涩,故作镇定地自行更上锦衣华服,帝王威仪犹在,似已将昨晚一度春华忘却脑后。
想必这疯子是不会为女子梳妆的,莫说梳妆了,他应是连更衣也不曾会上半分……
沈夜雪习以为常,随性回道:“想寻一宫女来帮我梳妆。”
离声似会了意,若有所思了片刻,顺手披了件寝衣,倚靠至壁墙一侧,懒散地抱臂着:“那我便在旁学着,往后可为阿雪服侍。”
“你未将那些胭脂水粉认混就罢了,还想着伺候我……”
她端坐至铜镜前,见着听荷奉命而来,立于身侧为她梳起了妆发:“自知之明还是要有上一些的。”
铜镜内映着壁角那一清逸身影,轻然一瞥,听荷便难以移开视线。
玉树般的身姿仅着一件单薄褥衣,清冷中带着一丝不羁,向此处瞧望来时,羞得听荷忙垂首不敢直视。
沈夜雪轻望眼前铜镜,此景尽收眼底,随然问道:“听荷,你面颊为何红成这模样?是染了风寒吗?”
陛下忽而作问,听荷慌乱一滞,急中生计般沉稳而答:“许是屋里头太热了,奴婢方才吹着冷风站了许久,一进了屋,便有热意涌了心头。”
只是一位低贱无名分的宫女,就企图对九千岁心存妄想,是从何来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