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那玩意儿……真的能上天?”一个叫张二牛的汉子结结巴巴的问道。
“当然了。”贺远点了点头。
“不过都不用慌张,到时候跟着我就行了。”
“那……那要是从天上掉下来,可咋办?”另一个胆子小些的张孬子,声音颤抖着问道。
贺远闻言转过头,看着几人那既兴奋又恐惧的模样,脸上露出了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
“掉下来……运气好的话,还能留下个尸吧。”
贺远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一出,张虎几人瞬间被惊得不敢再多言语,一个个噤若寒蝉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行了,到昆明还得两个多小时,都眯一会儿吧。”
贺远则是淡然的摆了摆手,随即将头上的礼帽往下一拉,遮住了大半张脸,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只是,在他看似放松的姿态下,腰间那支手枪的枪柄,却被刻意的,不着痕迹地露了出来。
同时贺远的眼角余光,也透过帽檐的缝隙,始终锁定着那个叫张狗剩的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车厢内的灯光渐渐熄灭,周围的旅客大多都已沉沉睡去,只剩下火车行驶时那单调而有节奏的“哐当”声。
又过了一个小时,就在贺远也快要被这催眠般的声响带入梦乡时,他眼角的余光中,一道瘦小的身影,悄然从对面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正是张狗剩。
他动作轻缓地走到过道上,目光在沉睡的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了贺远的身上。
张狗剩一步一步,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贺远的身边,低头凝视着那把枪,眼神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
有杀意,有挣扎,有犹豫……
贺远的心瞬间沉了下来,手指也已悄然搭在了腰间的枪柄之上。
如果有的选择,可以的话,自己还是不想要了他的命的。
而张狗剩也只是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贺远,呼吸急促,双拳紧握。
他就这么站了足足一分多钟,最终,还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那股浓烈的杀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与颓然。
没有动手,张狗剩只是转身,默默朝着车厢尽头的厕所走了过去。
贺远见状,心中那份紧绷的弦才稍稍松弛了几分。
他轻轻挑起帽檐,看着张狗剩那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眼中充满了疑惑。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自己怀有如此强烈的恶意,却又为何迟迟不动手?
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接下来的路程,一路无事。
火车准时抵达昆明,贺远带着几人下了车,直接上了一架早已在此等候的c-运输机。
当张虎等人看到这架庞然大物时,脸上的紧张与不安再次溢于言表,那份刚刚在火车上积攒的睡意,早已是荡然无存。
“长官,这……这铁鸟,真的能飞?”张虎结结巴巴的问道。
“不用慌,坐稳了,一个小时就能到地方。”贺远淡然地安抚了一句,率先登上了飞机。
片刻之后,飞机引擎出巨大的轰鸣声,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猛地拔地而起,冲上了云霄。
失重感让张虎等人出了一阵惊呼,一个个死死地抓着身旁的座椅,脸色煞白。
贺远则像个没事人一般,靠在机舱壁上,目光却始终不离那个坐立不安的张狗剩。
因为张狗剩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朝着驾驶室的方向瞟去。
贺远心中一动,随后便从座位上站起身,径直走到了张狗剩的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