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好。”容千珑说:“那就去埙篪斋吧。”
埙篪斋的宫人看见容千珑连忙行礼,“寿丰呢?”
“寿丰被贺源主事叫去问话了。”
容千珑一怔,他对跟上来的庄泾肋说:“劳烦等我一下,真有人因我而…”
“你不必去了。”庄泾肋微微挪动身子挡住了门:“他不会有事,我刚才看见他了。”
容千珑仍然望着外面。
庄泾肋现在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我不值得你信任么?”
“不是。”容千珑侧过脸小声对一个小内官交代了什么,小内官出去后,容千珑对庄泾肋挤出一个笑:“进来吧。”
埙篪斋不同于庄泾肋进宫后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他在肃穆和宫人神出鬼没的屋子里待的压抑极了,终于到了能看到鲜活迹象的地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松了口气。
他在一边坐下,忽然想起来主人还没有请他坐,顿时有点尴尬的想起身,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没有动。
从容千珑一次次主动找上门,庄泾肋自以为对他动心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倒是容千珑,不会不知道自己那张脸有多稀奇,还一次次接近他,又那么温柔,甚至讨好。
如今真相大白,被算计的感觉尤为强烈。
如果容千珑带着目的接近他,那他的动心算什么?
庄泾肋在边疆勇猛无畏,在暴-力发泄的同时也助长了他的烈性。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虽不会像莽夫一样失态,但会明显挂在脸上。
他的生气不加掩饰,愤怒的望着容千珑,没有冲过去大声质问,是因为他心中始终萦绕着一种感觉。
是那日在寺院中,他照顾生病的容千珑时出现的感觉,谨慎与冲动并行,既怕自己动作粗鲁弄伤了不堪一击的容千珑,又想试探容千珑能承受的地步。
他好生照看了容千珑那么久,离开寺院时都觉得自己要立地成佛了。
想着那时容千珑躺在他臂弯时的重量,他声音稳定了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才是皇子?”
“是。”容千珑出乎意料的坦诚。
“你!”庄泾肋被他平静的回答彻底惹怒了,他觉得难道不是应该痛哭流涕同他解释自己为何要接近他,求他原谅自己吗?
容千珑望着他:“你似乎很生气。”
他始终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庄泾肋旁边,神色略微带着抱歉。
这跟庄泾肋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他质问:“难道不该生气吗?”
容千珑想了想,点头道:“本该是你的皇子身份,我顶替了十九年,你是该生气的。深感你的遗憾,但这也不是我希望发生的。”
庄泾肋气笑了,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眼下的对峙,容千珑的平静,似乎衬托的他在无理取闹。
“我也觉得抱歉,皇后和太子都是极好的人,我是以你的身份有幸能得到他们的关爱。一想到你错过了这些,我就想跪下来给你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