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微和谢砚礼对视一眼,心中叹气。
以李嬷嬷如今的神智,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秦九微转头吩咐侍女,“好好照顾她,药不可断,若有异常,立刻来报。”
侍女连连点头,恭谨应下。
交代妥当后,两人便转身离开了。
夜色渐深,竹影婆娑。
侍女恭送着二人离去后,缓缓关上了院门。
李嬷嬷安静了一会儿,双眼茫然无神地盯着屋梁,身子一阵阵抽搐。
忽然,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一般,猛地抱着头,口中又开始疯癫地喃喃自语,发出低低的哀叫声。
片刻后,奇异的怪声忽然一停。
李嬷嬷原本疯狂涣散的双眼慢慢聚焦,变得异常清明。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
脑子中,开始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阴沉的天空压得极低,窗外狂风大作,雨水拍打着窗棂。
忽然,一个身影破窗而入。
黑衣人动作矫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他神情急迫,整个人几乎是扑进了屋里。
那人浑身湿透,带着外头的泥水和血气。
李嬷嬷脑中画面定格在黑衣人怀中,那团小小的身影上。
婴儿哭声微弱,却清晰地穿透了雷雨声。
可是,就在下一瞬——
李嬷嬷忽然又开始抱头哀嚎,眼中清明的光一点点溃散,重新陷入疯癫。
她在躺椅上摇晃着,口中疯疯癫癫地喊着。
清澜院主屋。
纱窗半卷,风吹动竹影斑驳,虫鸣声远远近近地缀在静谧之中。
屋内灯火温柔,烛光晃动。
侍女奉上了一壶冰镇过的果茶,杯盏中浮着薄荷叶和几片细细的橙片,清香四溢。
秦九微倚在软塌上,换了轻薄的家常衣裙,鬓边几缕碎发被风拂动。
谢砚礼坐在她旁边,衣襟微敞,眉目间少了几分在外时的疏冷。
秦九微端起果茶抿了一口,低低叹了口气。
“线索,到这里就卡住了。”
“李嬷嬷是关键的人证,可惜她疯得厉害,卷宗里也找不到什么实质的线索。”
谢砚礼闻言,侧头静静看了她一眼,眼神沉静。
随即,他抬手,将她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