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客客气气地称呼一位:“董先生。”
她是外来客,总不好带太多人入府,所以只带了顾东城和安顺进去。
路上,董哲果然说起了陶恩祥的情况:“……不瞒贵人,陶大人的情况不好,中了一种奇怪的毒……”
楚卿早有预料,现在她关心的是:“府医怎么说的?”
“府医束手无策,总督大人也派了几位医者,可都辨不出陶大人所中何毒。”董哲叹了口气,道:“陶大人不能亲自接待贵人,请随小人来……”
“带我去见陶大人!”楚卿不想浪费一刻钟,当即道:“我就是专门给大人送解药来的。”
董哲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乎在斟酌她的来意。
楚卿对安顺打了个眼色,安顺立即从袖囊里掏出了一封书信:“这是我们郡守大人写给陶大人的亲笔书信。”
董哲哪敢擅自私拆郡守写给巡府的书信。他看他们只有三个人,想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再加上陶恩祥危在旦夕,钦差专门来送解药,无论是否有效都值得一试。
他是陶恩祥最器重的幕僚,一向胆识过人。短暂的思量之后,就咬牙做主了:“贵人请随小人前来。”
陶恩祥的情况跟楚卿乍见钟坤时几乎一样。
不,陶恩祥的情况更严重一些。
也许他比钟坤更早中毒了,说明这上元城比丹阳城更早进了内奸。
陶府的一众家眷都守在病榻前,哭眼抹泪的,唉声叹气的,抱怨愤懑的……
“一封封的书信送往京城,为何御医迟迟不来!”陶公子拂袖,忿然道:“我亲自去催……”
“吾儿不可!”陶夫人拉住儿子,泪眼婆娑:“你父亲已危在旦夕,你若再有个闪失……让我下半辈子靠谁啊!”
山雨欲来,大厦将倾。女人的直觉很敏锐,她本能抓着最后的依靠,用亲情做枷锁束缚住儿子。
有人要陶恩祥的命,可是救命的御医迟迟不来。
且不说总督大人和总兵大人派人往京城送了无数封书信,就是陶家私下也派人赶往京城求援。
可是所有书信都杳无音信,所有派去京城求援的人莫名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种情况下,陶夫人如何敢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再去冒险。
谁都想不到,全家沉浸在一片绝望里的时候,救星竟然到了。
她还能找到婆家吗?
楚卿一手执凤令,一手执药瓶,直接说:“京城钦差特来给陶大人送解药。”
她怕再晚一刻,陶恩祥就撒手归西了,所以直接为自己扯了张虎皮做大旗。
但她可能想多了,因为陶家人盼御医和解药快要疯魔了。
此时听说京城的钦差专门来送解药,直觉就是送去京城的求救书信有了回音。
陶夫人最先反应过来,抹了把眼泪,福身施了一礼,殷切地道:“有劳贵人了。”
楚卿后续准备的说辞都没用上,那些围在床榻前的孝子贤孙们都纷纷退让开。
她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上前给陶恩祥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