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仔细地帮拉格调整好胸前的斗篷带子後,慈爱地摸了摸拉格的头顶。
“记住!听我怒吼!”
说罢,大祭司接过了侍卫双手递来的权杖。
他手持权杖丶牵起拉格的小手,在侍卫的护送下前往了晚宴现场。
宴会内,衆人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场中央在比武角斗的两个奴隶。
古索姆斜对面的巴布库克伯爵有些无趣地打了个哈欠。
突然,他的馀光扫到了其中一个黑发奴隶的脖子。
巴布库克伯爵挡住嘴,向身旁正在饮酒的卢瓦雷公爵低道:“公爵大人,那位黑头发奴隶盖的是安德森家族的族徽吧?”
这种场合中,一些大贵族会派他们的奴隶出来角斗取悦衆人,这是常事。
所以,卢瓦雷公爵深知巴布库克伯爵说这话的意思。
他是为了将话题引到娜基丝的身上。
卢瓦雷公爵转着酒杯,漫不经心地顺着巴布库克伯爵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
“自从维拉·安德森身殒,娜基丝那个女人可是接连拒绝了好几个古老贵族家族发出的联姻邀请。”
巴布库克伯爵闻言眼眸精光一闪。
他很快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卢瓦雷公爵的手臂。
“呵!我还奇怪呢~原来堂堂的公爵夫人喜欢上了这些低贱的奴隶。”
卢瓦雷公爵听完也配合地笑了笑。
见状,巴布库克伯爵就更来劲了。
“算起来,安德森家族的封地可是以前提波丝最富庶的地方。如今……”
周围的人寻声不着痕迹地看了过来,这让巴布库克伯爵忘记了收敛。
他朝对面坐着的娜基丝努了努嘴。
“如今,拉格希尔德公主殿下马上要被晋封为王储殿下了。现下无主的地基本没有,这现成的说不定正好呐!”
虽然桌子很长,可娜基丝的座席离卢瓦雷公爵和巴布库克伯爵并不是很远。
安德森家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提波丝第一任君王时期。
就是哈尔和澜真的想找理由夺走,境内各大贵族们都不会支持。
毕竟兔死狐悲的道理,大家还是懂的。
但同样“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道理,这些老奸巨猾的贵族们更是门清。
哈尔和澜作为松恩的君王们不会插手贵族们私下的内斗。
贵族们不同心对哈尔与澜的权利部署是利大于弊的。
娜基丝不知道主动来当“出头鸟”的巴布库克伯爵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她知道,周围虎视眈眈的贵族们都在等自己出错。
他们在等一个合理动手的理由。
惨白着脸的娜基丝面对这些近乎羞辱的话语,只能死死地握住手中的刀叉丶装作没有听见。
连日来对逝去丈夫的悲痛和思念丶对家族未来的担忧还有家族内部的不安分,这些数不清的压力让这个曾经能手扛巨锤的女战士迅速地消瘦了下来。
她毫无血色的手背上一条条隆起的青筋正清晰可见。
这时,一只手温柔地握住了娜基丝用力的手。
娜基丝手中的餐刀被拿走了。
随後,一碗热汤被端到了她的面前。
一擡头,希格娜那双一贯温和的眼睛正关切地望着娜基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