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床柱,坐在了床尾处的躺椅上。
闭眼靠着椅背,安妮终于放松地长舒了一口气。
这是安妮头一次在这个房间里,从心底里感受到了宁静与安全。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安妮和亚尔林都已基本康复了。
而比尔·皮尔斯和一衆贵族们,都在忙着为利益扯皮。
处于争论中心的安妮,却拒绝了所有的贵族们递来的接见请求,只一心专注于“照顾”他们的国王陛下菲利克斯。
如今,就连摩尔最刻薄的贵族,都无法在这个时候,去质疑安妮的贤良淑德。
毕竟,连草药师都断定了国王陛下他不可能再醒来了。
今天的安妮如往常一样,在侍从喂了菲利克斯·摩尔一点奶後,和衣躺在了一旁的软榻上。
正在香甜梦乡中畅游的安妮,突然隐隐听见了菲利克斯·摩尔发出了微弱的喊声。
马上清醒过来的她,惊恐地看着床上的菲利克斯·摩尔,正颤抖着想去够一旁的水杯。
在看到面前的安妮坐起来了,菲利克斯·摩尔哑着嗓子像平常一样骂着安妮。
“贱人,去……去给我……倒杯水”。
听到这句“贱人”,安妮原本的恐惧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她冷笑着走到了床边的小桌前,把那个水杯远远地拿开。
然後,在菲利克斯·摩尔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安妮笑着将食指抵在了嘴唇上。
“嘘——”
趁着菲利克斯·摩尔愣神的功夫,安妮第一次主动骑上了他的肚子。
拿起一旁的枕头,安妮将它死死地按在了那张令她无比厌恶的脸庞上。
手下菲利克斯·摩尔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成为了安妮口中正哼唱的北境小调,最好的伴奏。
无力的挣扎带来的身体颠簸,让安妮想起了多年前她被送来摩尔时的曾经历颠簸。
那时,在颠簸中的安妮,别无选择。
现在,在颠簸中的安妮,可以选择了。
伴着菲利克斯·摩尔的陡然卸力,安妮享受地闻着从她死去丈夫身上传来的,这死亡的腥臭味。
安妮像个孩子似的,将脸贴近了菲利克斯死不瞑目的眼珠。
好奇着这个男人在临死前,会不会在眼睛里留下了什麽遗言?
“呵呵呵呵,什麽都没有呀!”
伸手拂过,菲利克斯·摩尔的眼睛被安妮强迫地闭上了。
现在,最後一个证据也被确保无法开口了。
“砰!”
“来人!快来人!”
“皇後殿下,您怎麽了?是国王陛下他……”
“对,快!快叫草药师!我刚才起来发现菲利克斯他……他好像没气了!”
“啊!天啊,陛下!”
……
几天後,安妮终于穿上了那间她期待已久的丧服。
安妮带着悲伤的眼泪,在亚尔林和一衆贵族的陪同下,看着大祭司为菲利克斯·摩尔主持仪式。
听着周围人的安慰,最後目送着菲利克斯·摩尔,被气喘吁吁的仆人们放进了棺材。
在所有人走後,安妮抹着眼角的泪水哀怨地提出,她想和她的丈夫最後再单独呆上一会儿。
等所有人离开了,安妮马上从跪垫上站了起来,兴冲冲地挪开了棺材板。
她狠狠地朝里面,已经肿胀发臭的菲利克斯,啐了一口唾沫。
安妮快慰地拿走了,菲利克斯·摩尔怀里的匕首。
然後,安妮在他的的耳边一字一句地祝福道:“你休想成为英灵回归瓦尔哈拉。菲利克斯·摩尔,愿你的灵魂日日不得安宁!”
【作者有话说】
浅谈时间到~
关于拿走匕首:北欧信仰的价值核心是成为英灵,这等同于进入英灵神殿=与神同行与神共宴,类似于能上天堂有好报的概念。
只有战死在沙场的战士才能成为英灵,所以这里拿走匕首的寓意,是我自己基于这些资料杜撰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