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玉打了碧兰一掌,然後退开了些许,他张嘴想要呼喊求救,但他满嘴都是血。
“真可惜,差一点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啦。”少女双唇含着刀片一样的晶石片,她的嘴并没有动,但从她身上传出说话声。
——因为她是孽物。
祝遥栀无声靠近,然後召出霎雪剑,一剑从碧兰的後脑捅了进去,向下碾碎脊柱。
里面不是血肉骨骼,而是拥挤的墨绿晶石,清脆的破裂声如昆山玉碎。
祝遥栀不敢轻敌,凛冽剑气贯入,粉碎了那些晶体。
少女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衣裳在水中漂散开,浑身只剩下一具人皮,薄如蝉翼,浮在水面上。
旁边的司空玉吓得脸色煞白。
祝遥栀可不想管他,人没死就行。
她蹲下,看着泉水上的那一层人皮,回想起昨晚听到蝶蕖和碧兰在说什麽壳和种子。
壳应该就是眼前这种被挖空血肉骨骼的一层皮囊,那种子又是什麽?
她需要更多的信息。
于是祝遥栀问系统:“你还有江天月吗?我要假扮碧兰,去向刚才那个槿夫人复命。”
系统:“没有,你可以要回来。”
祝遥栀“啧”了一声,想到原来那方面纱沾过司空玉的脸,她就不想要。
算了,她直接捏诀施下易容法术,转身去找槿夫人。
进入厢房的时候,她将手背在後面,如果槿夫人看穿了她的僞装,她就立刻召出霎雪剑。
坐在金丝榻上的女人看了过来,语气略有赞赏:“不错,动作快了不少。”
祝遥栀学着那个碧兰的语气说:“一个不中用的男人罢了。”
槿夫人说:“你再去做一件事,我今晚就把你引荐给长老。”
长老?什麽长老?物华山庄的掌权者不应该是庄主吗?
祝遥栀垂眸,面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之色,“夫人请吩咐。”
槿夫人说:“碧兰,你记得庄主昨晚说过的那个修为高绝的灵修吗?”
这题祝遥栀会,她昨晚刚好听到了。
于是她说:“妾身记得,但昨晚我们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槿夫人说:“无妨,总之他现在住进了最南边那座庭院。”
她扔给祝遥栀一个青玉瓷瓶,而後命令道:“你去勾引他,最好能引诱他喝下萤花蛊,让他一见到你就只想着怎麽把你弄上床。”
这什麽勾石任务。
但为了打探情报,祝遥栀忍了。
她接住那瓶萤花蛊,点头应下:“妾身明白。”
槿夫人从榻上起身,婀娜多姿地向她走来,伸手抚上她的脸,“碧兰,你这张脸算是最勾人的了,不要辜负庄主对你的期望,知道吗?”
祝遥栀:“是,妾身定不辱命。”
槿夫人向她招了招手,“去吧。”
祝遥栀刚走到门口,槿夫人蓦地把她叫住了:“等等。”
祝遥栀心中警戒,掩在衣袖里的手随时准备召出霎雪剑,一边若无其事地转身问:“夫人还有何吩咐?”
槿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眼,说:“去沐浴焚香,把这身换了,那样高修为的男人,庸脂俗粉见多了,你可得仔细些。”
“是。”
祝遥栀忍不住腹诽,事可真多。
她一出厢房,就有两名少女将她引去一间幽静雅阁,要为她梳洗打扮。
“我自己来。”祝遥栀摆手让她们退下,跨进了宽大的浴桶里,里面飘满了花瓣。
为了不露馅,她意思意思地洗了一下,然後穿上那些提前准备好的衣裳。
一开始她不觉得有什麽,就是一件得体的长裙,细看之下才发现哪都不对劲。
雪衣云袖,外罩的莲纹大袖衫也是淡雅的颜色,但锁骨的双鲤玉扣看上去剔透脆弱,随便一扯就要碎裂。腰带垂下轻纱,而下面的兰花刺绣是镂空的,长裙设计精妙,行走之间绸缎层叠错动,银蝶在白梅红蕊间穿动,飞出细细银砂。
“……”她都无力吐槽了。
穿好衣裙後,那两个少女又给她薰香上妆,发髻也挽得一丝不茍。
祝遥栀倒有些好奇这个修为高绝的灵修是谁了,物华山庄为了引他堕入情网,堪称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她只打算去提个醒,让高修为的灵修欠她一个人情,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对方帮忙的,就好说一些。
拾掇整齐後,祝遥栀才被带去了最南边的那座庭院,比他们住的院子要奢华高雅多了。
那两个带路的少女无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