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里才知道远山响子生病了,听前台警察讲,是因为佐伯家的案子压力大,忙出了心理问题,现在在医院静养。
问了医院地址后,他又买来百合前往医院探病,看着病床上的远山响子,封敛有些愧疚。
“真是遗憾啊,远山小姐,明天是我的婚礼,你是我们唯一的客人,你也是我在这里唯一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
“你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佐伯家的案子,居然让你变成这样。”
“之前你和我说的关于佐伯伽椰子的事情,我已经思考过了……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祝你早日康复。”
他絮絮叨叨着自己的近况,得不到任何回应,于是封敛就离开了。
在他走后,病床上的浑浑噩噩远山响子突然又发狂,在漫长的嘶喊之后,恢复了意志。
封敛回到家之后,一直和伽椰子商量婚礼的事情。
伽椰子是死掉的人类,而明天他们唯一的客人现在也没法来,干脆把婚礼安排在今晚。
伽椰子没什么异议,不如说越早结婚她越开心,看着她开心,封敛也开心。
天刚黑的时候,伽椰子就上了二楼梳妆打扮,封敛也早早换上自己的深蓝色和服。
深蓝色的暗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除了无法烙印家徽,这匹鹤津布简直完美无缺。
封敛不由得想到了替他们制作婚服的穗婆婆。
是退居幕后了吗?
店铺里换了新的主事人。
他想起了穗婆婆说过的话。
他和伽椰子的婚服,大概就是这世上最后一匹鹤津布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虽然是按照传统婚礼布置采购的东西,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是走西式流程。
喝酒宣誓交换信物,因为时间过于匆忙于是这场婚礼也就尽可能简便。
在这种彼此都紧张的日子里,时间也变快了,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午夜。
封敛抱着伽椰子的瓷坛站在客厅紧张的不行,想起伽椰子的嘱咐,他背对着入口面朝窗户,等待新娘子的华丽登场。
他看着手中有点年代的黑色丝绒戒指盒。
那里面装着八年前,他想要送给伽椰子的珍珠戒指。
果然,他当年的想法是正确的。
只要留着戒指和婚服,他总能等到他真正的爱人回来。
他看着盒里的戒指。
那颗圆润的珍珠,一如当年,完美无瑕,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还好,这枚戒指终于等到了它的主人。
这样想着,在这时他确实听到了、伽椰子下楼的声音。
面前的窗帘全部拉了起来,他看不见身后的镜像,木板吱吱呀呀响了起来,伽椰子停在了他的身后。
“伽椰子,我可以转身了吗?”
会是什么样的美丽光景呢?伽椰子,一定是最美丽的新娘吧。
一个沙哑难听的男声回答了他。
“可以哦,哈哈哈哈看看你的新娘吧——”
接着一把厚刃菜刀从背后捅了进来。
巨痛从胸口传来,冰冷的刀刃贯穿了他的身体。
封敛一低头,就看见从胸口冒出来的刀刃。
他抱着坛子的手瞬间脱力,那个装着伽椰子骨灰的坛子直直摔落在地板上,咕噜咕噜地滚远。
这时,尖锐刺耳的嘶吼声突然响起。
“——小林——”
佐伯刚雄脸上露出凶狠又得意的表情。
他还要说些什么,这时,黑色的头发如藤蔓般疯长,仿佛有意识般顺着他的脚踝把他层层包裹。
须臾间,佐伯刚雄就陷入了头发的牢笼中,被拽倒拖入了黑暗。
失去了佐伯刚雄的支撑,封敛摇晃着身体向后倒下。
但是他没有倒在地板上。
他倒入了一个冰凉柔软的怀抱中。
是伽椰子、他的妻子来了。
封敛仰躺在伽椰子怀中。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神情有些恍惚。
鹤津布赶制的白无垢穿在伽椰子身上真的是很漂亮,白鹤衔樱,真是个不错的好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