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会说你心狠无情,对两个满是孺慕尊重你的孩子,你都能这样猜忌。”
“云林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你还非要再来一次。”
宴绯雪无奈,笑着安慰气的面色发红的娟娘,“哎,总有不同的啊。我不就是娟娘拉扯大的。”
娟娘一时间看着他笑,神色复杂,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谷雨是谷雨,云林是云林,况且,云林的选择,是我给的,我就要尊重他的选择。”
“而且,我现在也不是没有朋友。”
娟娘平了口气,“哟,就是那个什么万什么的?”
宴绯雪勾着手指头数,“苏大夫,万梨,万杏。”
“有三个。”
“而且,我还有白微澜,还有三个孩子,还有你们。”
“云林,注定会随着那段往事淹没掉。”
娟娘冷声笑道,“呵,你们性格天差地别,当年只能困在一起做玩伴,现在自由各自飞,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屋子里沉默下来,许久没人说话。
门外的云林始终没等到宴绯雪的否认。
云林僵硬扭头,看向一旁愣怔的谷雨,后者看到他下意识缩了下肩膀,往墙角里躲。
云林突然明白了,谷雨为什么让他觉得熟悉,这不就是曾经的自己吗。
云林滑向失落低谷的心绪渐渐有些好转,宴绯雪还是惦记着他们的情谊。
不然怎么养着和他一样性格的孩子。
“诶,你们三个怎么在这里?”
不远处的白微澜见三个孩子好像鹌鹑蹲在屋角,走进问道,“你们饿不饿,要是饿了随时吃饭。”
放鹤扭头看了眼之前云林在的角落,人已经不在了。
屋里大人的话,他们听的云里雾里,但是隐隐知道这个讨厌的陌生人是县令夫人。
放鹤把自己脑袋挨着膝盖埋着,不让白微澜察觉脸上手指异常,只摇头说不饿。
白微澜也没多想,院子里还有宾客要招待,又去忙了。
放鹤见白微澜走后,心里又委屈又憋闷,想告状但又不想添麻烦。
最后肚子还很不争气的咕咕叫出了声。
谷雨立马道,“我去给你端碗饭来。”
“那么多人你不怕了?”
谷雨小声道,“现在好像没那么怕了。”
只要他怕的时候,就想起元宵节那天,一堆人挤在摊子前买首饰,还有好多人夸他。
谷雨鼓起勇气又道,“我去后厨,梨子叔叔在那里,我不怕。”
小栗儿道,“我也去。”
到下午日头偏西的时候,上门的宾客还络绎不绝。
虽不请自来,但来者都是客。宴绯雪和白微澜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是简单的寒暄应酬就忙不过来。
好在李润竹派的李管家这回是兢兢业业,酒席坐次调度,虽然忙但也有条不紊。
直到黄昏,宾客才散尽。
村民见大伯母还想留下来打扫收拾,他们也不好意思走。二十文随礼,吃了好几两的酒席,这不帮忙过意不去。
什么松鼠鳜鱼、碧螺虾仁、泥枣拉糕,和村里酒席老十三样一点都不同,着着实实开了眼。
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丰盛的席面。那些忙着地里庄稼没来的,回去说给他们听,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席面要是放村里,早就有人兜包袱抢了。但是这回,县令、周围那么多城里大户人家看着,他们也做了一回斯文人。
就连刘婶儿都难得约束了孙子小毛不要大吼大叫,却不知道他已经闯祸了。
村民准备找扫帚打扫,还没找到行头呢,就见李管家又领了二十个小厮进了院子。不待人分说,年轻小伙子手脚麻利,村里人完全插不上手。
刘婶儿道,“这架势真的是过上老爷日子了啊,洗衣做饭都有人伺候了。”
有人附和道,“可不是,听说今天搬家,完全都是白兄弟一手操办的,燕哥儿就来个人,轻轻松松的嘞。”
村里人要说最怕什么,那操持酒席一定是一项。
席面的菜式酒水如何选择,贵了亏本,便宜了落人口舌,光是这一项就够想的。还有邀请招待、家当准备、洒扫院子、人情手信清点等,忙起来脑袋都要大了。
往往一个席面,要提前一个月准备。
但是,白微澜从买房到办酒席就半个月,还搞的这么隆重。
果然有钱就是好办事。
村里人走的时候,还给大门送宾客的宴绯雪说,味道太好吃了,这席面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