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绯雪正在算账本,此时也惦记着宴席情况,但白微澜这样子,他脑子里全是担忧了。
四目相对,白微澜眼里幽深黑沉,把宴绯雪抱的更紧,有些勒着肋骨了。
半晌,白微澜摸着他后脑勺道,“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一个下午没见,就这么离不开我?”宴绯雪笑道。
“是啊。”
白微澜把脑袋搭在宴绯雪肩膀上,目光盯着桌子上的茶杯,眼里烦闷又阴冷的算计着,只是说话的声音满是委屈。
“好累啊,应酬累死了。”
“要抱抱。”
宴绯雪亲亲他鬓角,“奕王世子很难伺候吗?”
白微澜想了下,多亏奕王世子做风刚硬,才没了推杯换盏的虚礼和谄媚吹捧。
但白微澜点头,“王孙贵族嘛,都是有架子的。”
宴绯雪以前在京城只听过奕王世子名头,名声很好,据说很多贵女都想嫁他。
宴绯雪道,“原来也不过是虚名在外。”
白微澜立即点头。
“不过宴席很顺利,跟在奕王世子身边的小公子,应该是安定侯府小世子。他全程称赞不绝。”
“走在路上还问我怎么开酒楼,他也想试试。”
“盛雪楼的招牌,经过这一夜,算是在州里都打出了名头。”
宴绯雪听他说着,但是没感觉到他的开心,反而心事重重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只要咱们齐心,怕什么。”
白微澜眼里有些笑意,“谁怕了。我是怕我越爬越高啊。”他说着,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怀璧其罪,这名利场我就必定要闯出个名头。”
白微澜以前只想着让宴绯雪过好日子,但是具体只想着赚钱,没多大深远规划。
赚钱的事情,旁人深思竭虑也不足他脑子的灵光一现。
很多事情旁人以为他思虑周全深谋远虑,但其实只是骨子里的天然举动。
对他来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
但赚钱再多,始终是商人。
士农工商,白微澜开始不甘屈居末位。
他要获得权势,让那些官员战战兢兢的跪在宴绯雪脚下。
不是高高在上的俯视觊觎。
权势,对他来说也不过手掌玩物。
虽然莫名不爽那奕王世子,但白微澜却潜意识觉得,他是一个契机。
白微澜收敛心神,嬉皮笑脸的抬头啄了一口宴绯雪,“媳妇儿好厉害,那找茬儿的,完全不知道正主秦不著的脸色多难看,啧啧。”
虽然官员都知道其中有猫腻,但没人愿意扫兴,一州官员里没一人出声。
不过,这也足以让秦不著胆战心惊了。
不一会儿,来镜明来了。
这公费应酬自然是来镜明出钱的。但一桌子美味珍馐花了近五百两。
来镜明囊中羞愧,只能找白微澜打欠条。
“秋粮完税后补上。”
“现在水稻正是扬穂花壮茎秆的时候,只要接下来风调雨顺两个月,今年应该有一个好收成。到时候,赋税收上来后刨除上交朝廷的,其余都存你的钱庄里,不取息钱。”
白微澜自是没意见,求之不得。
他毫无保留的帮来镜明,自然也是看中完税后衙门里的余钱,少则大几千两,多则数万。
到时候有这笔银子充盈钱庄,自是不愁银子滚动不起来。
“好。”
白微澜说完,只见来镜明掏出一张文帖,上面还签字画押,私印和官印都有。
只是官印印鉴上的篆字已经漫漶不清,可想而知,来镜明上任后是多么勤勉兢兢业业。
白微澜道,“那找茬儿的关在柴房,等会儿就劳烦来兄了。”
来镜明道,“八成就是秦不著弄的。不过还要带回去细细盘问。”
白微澜想了会儿,嘴角有一丝算计的弧度,他道,“要是到时候真是秦不著指使,来兄可否帮我一个忙。”
等酒楼客人散的差不多,开始打烊的时候,才是酒楼伙计开始吃晚饭的时间。
以往,白微澜两人早就不在酒楼了。
但这次因为接待官员的事情,两人都还在。